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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旻欣慰地笑一下,戴上手套打开水龙头,一边洗碗一边解释原因:“张师兄爱吃海鲜,但是云锦观的大厨是内陆人,做大锅菜可以,海鲜却一点都不在行,张师兄不爱麻烦别人,
在观里不会为自己的口腹之欲提出过多要求。
今天他愿意留下来一起吃饭,私心有,但也是明知我们为了讨好他,才给的这个面子。”
童上言靠在冰箱门上,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突然开窍了,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说,张师兄虽然不喜欢我们工作室,但他其实还是很包容我们的,只是……他只是看起来比较严厉而已。”
“包容是有的,但严厉也是真的。”元旻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脸上的悲壮一闪而过,“你慢慢就知道了,张师兄并不是坏人,丰哥身边的,都是好人,只可惜……”
童上言正想再问下去,王梨风进来叫他商量下一个客户的单子。
经过这几天的“专业培训”,童上言已经大致了解了工作室的运转情况。
工作室的客户来源,其实都跟魏家有关,越是有钱的人,到了一定程度就越会需要玄学圈的各种大师、天师。
自从殷棠丰开了工作室以后,魏超启的外甥有这样一家工作室的消息,在富豪圈里就不是秘密,所以工作室看起来生意不热络,但每个单子的回报都很丰厚——这也是元旻能给童上言开五位数工资的原因。
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魏超启的名声给工作室带来客源的同时,有些客人难免会对殷棠丰的专业程度起疑,所有就有了王梨风这个“大师担当”。
他阅历丰富,年岁也摆在那里,处理这样的客户最是合适。再者找到他们的有钱客户,多半都是看看风水,做做祭扫的活儿,完全不需要殷棠丰出手,毕竟真要劳动到殷棠丰的,那都算是大事儿了。
王梨风这人嘴上常常不太靠谱儿,但办事情从不马虎,只要接下客人的单子,必定前前后后准备周全,这次也一样,虽然只是给客人新开张的公司看风水,也要提前做足准备,和童上言把所有流程都仔细核对清楚。
这一对假师徒,一个学得认真,一个讲得上心,倒真配合出了几分师徒情谊来。
晚上,童上言和殷棠丰最后走,关了工作室的大门后,一起溜达回隔壁。
才刚进门,殷棠丰的手机就响起来,他接通,张栋木的声音气急败坏传出来:“臭小子!今天中午做饭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童老养大的那个孩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殷棠丰看了一眼童上言,进到房间才回张栋木的话:“不是告诉过你吗?他现在住我这里。”
“住你那里是没错!可你也没说他还在工作室给你打工!”张栋木中气十足地反驳不肖师弟,“打工就算了,你怎么还使唤人家做饭?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虽然挨了批评,殷棠丰却一点也没有自觉,混不在意地反问张栋木:“开背虾好不好吃?下次来不如再做个咸蛋黄炒蟹?”
“你!臭小子!”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张栋木想到中午那一盘美味的虾和殷棠丰画饼的蟹,教育人的底气跟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滋滋滋地泄光了。
“师兄。”殷棠丰抬杠抬够了,语气一变说起正经事,“你要跟我说的不是这个吧?”
张栋木平复下情绪,严肃地说:“你和小童结完命契后来找我测命,当时我说,看不清你的命格变成什么样,这话是真,你的命格有变化也是真。”
再听一遍张栋木对自己命格的评论,殷棠丰毫无波澜:“我知道。”
“今天你没有告诉我那个孩子的身份,害我没有给他测命,但中午那顿饭,是你故意让我留下来的吧?”
张栋木吃完饭踏出工作室之后,回想起殷棠丰今天的表现就觉得古怪,不仅没有嫌他啰嗦,还东拉西扯跟他唠了好多家常,导致他在工作室耽搁到开饭,继而顺理成章蹭了一顿饭。
殷棠丰完全没有被戳破的心虚,面无表情地承认了。
他是坦荡了,张栋木却没有那么平静,甚至激动起来:“童老是不是教导过那孩子什么掌控法力的方法?今天他做的那道开背虾,灵气充沛,而且还能被我们这样的修行者吸收,这是不可多得的能力啊!”
“小童没有修行过,童老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殷棠丰否定张栋木的猜测,“他根骨极差,完全不适合修行。至于他做的饭菜含有灵气这件事,我也才发现不久。
师兄,小童这样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因为他的命格……被强加的?”
张栋木沉默一会儿,回答说:“小童这孩子的命格太诡秘,超出我们现有的认知范围,他的封印没有失效之前,没人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他既没有修为,也不懂法术,却有这份力量,也不能说与他的命格全无关系。”
这个推断和殷棠丰想的差不多,但童上言身上,仍有太多他们猜不透的秘密。
此时电话对面的张栋木又说:“当年的事情我参与不多,只能通过师父口述,加上这些年收集的信息大胆假设——如果小童的能力是因为命格,那么促使小童降生的这人,就是想要通过小童的命格,收集天地灵气,供自己修炼使用。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小童做的饭菜有强大的灵气,因为通过他制作的东西,能够被激发出原本的灵气,同时又被聚集起来,让修行者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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