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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在这一堆青年的前面,停了六辆轮椅,每辆上坐着一个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偏大。而且……这六个人无一例外,全都闭着眼睛,头歪身斜,看起来像是在昏睡中被人放到轮椅上的样子。
“轮椅……”殷棠丰抬下巴指指那奇怪的六个人,又问王丘进,“怎么回事?问过吗?”
王丘进摇头,丧气地说:“问了,都不肯说。”
正说着,张栋木还有观里三位管事道长大步而来,王丘进朝殷棠丰微微欠身,赶紧走到张栋木面前,把所知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
张栋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王丘进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挂上一个客套笑容,一甩袖子走下踏跺,站到一众青年面前行一礼,高声说:“众位居士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在下云锦观观主张栋木,不知各位找我有何贵干?”
不请自来的这群人,也不完全都是年轻人,其中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张栋木自报家门之后,一个带着墨镜,挂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就走出来,趾高气扬地问:“你就是这里的老大?”
张栋木不喜欢他这叫法,但仍旧和颜悦色地说:“是,观里的大小事情,尚且是我做主,不知居士如何称呼?”
大金链子翘起大拇指点点自己:“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大勇。你说话别文绉绉的,我听了起鸡皮疙瘩。”
张栋木嘴角一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是是是,沈居士,不知道各位指名找我是做什么?”
沈大勇朝扣着孙炳办和两个小道士的青年使个眼色,几个青年便把人推出来。
沈大勇这才对张栋木说:“既然你是这里的老大,赶紧吩咐你手下这个妖道,把施在我沈家村村民身上的妖法解开!”
张栋木的眉头皱得死紧,这沈大勇又是“妖道”又是“妖法”的,听得他头疼,但是好歹他算是搞清了这群人的来历——清明前夕,观里接了一个活儿,要去沈家村,为村里办场大的祈福法事。
孙炳办是云锦观专职法事的道长,张栋木自然把事情交给他。法事要办三天,按照计划好的行程,孙炳办明天才回来,可没想到,居然被人闹上门来了。
张栋木自打接手云锦观,就没遇上过找茬直接找上门的,心里有千万个不舒坦,但为了云锦观的脸面,只能一再按捺自己的火气,继续和和气气地说话:“沈居士这是做什么?
我师弟是你们请去给村子办法事的,怎么竟然如此粗鲁对待我师弟和两位师侄?”
“法事?你可真TM有脸说,鬼知道姓孙的妖道来办的是法事还是丧事,你看看他干的好事!”说着,沈大勇一指被推在最前面的一排轮椅,义愤填膺道,“我爸不过指点几句他办的法事,这妖道心眼子竟然比针眼还小,施妖法害得他昏迷不醒!
不单是我爸,还有我表姑、堂叔、舅老爷、胖叔胖婶两口子,都被这妖道祸害了,这事你做不做的了主?”
张栋木一听有人昏迷不醒,视线从六辆轮椅上梭巡而过,虽有疑窦,但没有马上说出口,反而迂回地说:“老人家如果身体有恙,还是尽快就医的好。”
“放NM的屁!”沈大勇不仅长相粗犷,嘴上也相当粗俗,“你TM咒我老头子有病是不是?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们这些当道士的,就会嘴上假正经,干的都不是人事儿,你今天要不把事情给我了了,看我不砸了你这破地方!”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那群青年纷纷附和,那架势……知道的觉得沈家村的村民团结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电影里的涉黑组织。
不过云锦观的道长们都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的人,完全没有被这场面吓住,还有几个脾气比较急的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幸好被专职戒律的管事道长方钧信拦住。
方钧信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敦厚,嘴上却不饶人,他拦下冲动的弟子,自己却走上前,一脸不屑地冷哼:“法制社会了,以为拍电影呢?云锦观也是你们想砸就能砸的地方?”
沈大勇怒目圆瞪,指着方钧信鼻子威胁他:“臭眼镜胡咧咧什么?是不是要让我的拳头教你怎么做人?”
方钧信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我掌门师兄说得哪里不对?人都昏迷不醒了,不赶紧送医院跑道观里来做什么?有病不治来道观喝符水吗?这智商……是不会打120吗?”
说着,他朝灵官殿门口的年轻道士们瞥去,一眼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赵友若,随口叫到:“来,友若,帮这位居士打个120,把几位老人家送去市一院。”
沈大勇被气得火冒三丈,黝黑的脸上都憋出了红色,他嘴皮子不如方钧信利索,只能拔高嗓门大呵:“臭道士!少TM假惺惺!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做法事害了我爸和村里人,我最后警告你们一遍,快把妖法解开,不然……不然我就报警!”
方钧信眉头一扬,双手互插进衣袖:“报警好啊,赶紧让警察过来把人送医院呐,做人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就要赶快吃药。”
沈大勇:……
虽然方钧信说得都对,但他总觉得对方在内涵自己。
沈大勇被方钧信呛得一时说不上话来,食指对着方钧信点了好几下:“好!好得很!不给你们点颜色你们就不知道太阳打哪儿升起来的!兄弟们,给我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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