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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闫育想刨根问底,但见元旻不愿多说,便尊重他的意思,点头道好。
两人就此分开,元旻回到工作室正经提了搬家、要请乔迁饭的事情,众人纷纷祝福。
到了晚上,元旻下班刚踏进家门,闫育的电话就进来了,他声音低沉,听上去相当严肃,问元旻:“你在哪里?”
元旻猜到他是来要解释的,也不紧张,一边换鞋一边说:“刚到家,你呢?下班了吗?”
闫育不回答,直接说:“我去找你。”
元旻同意,在那头要挂电话的时候,及时叫住:“等等,你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这次算是好好回答了:“还没有,你刚到家,吃过饭了?”
“我也没有。”元旻把放到地上的食材提进厨房,说,“我正要做饭,你过来吃吧,我多炒两个菜。”
“你会做饭?”电话那头的闫育脱口而出,那惊奇劲儿从打着转儿的尾音里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元旻。
元旻得意地笑:“是啊,不相信?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确实自己做饭,但频率相当低,而且也很糙,自从在工作室给童上言打下手之后,厨艺才突飞猛进。
闫育半信半疑,小少爷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搬出元家之后也没见他多热衷下厨,但闫育深觉不能打击元旻做饭的积极性,做好吃上一顿黑暗料理的心理建设后,一口答应下来,发动车子朝元旻家开去。
元旻还没有搬进新居,仍旧住在租的地方,工作室给的薪酬丰厚,他一个人租了套一居室,住了好几年。闫育因为工作的事情,也来过不少次。
闫育到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炒菜,穿着围裙,举着锅铲匆匆出来给他开门,招呼都来不及打,又奔回了厨房。
闫育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自觉关门换鞋,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到水池边洗手,然后给元旻帮忙。
记忆里到这儿来的那几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像今天这样来吃饭,实打实头一回,闫育也说清是个什么滋味。
两人配合,丰盛晚餐很快上桌。
元旻家的餐桌是个原木色的小方桌,靠墙放置,两个人正好面对面坐。
也不知是饭菜卖相太好,还是闫育真的饿了,刚坐下,肚子竟然发出了“咕噜”声,臊得他都不敢和元旻对视。
幸好元旻没说什么,只招呼他吃饭。
两人吃了一会儿,闫育那股尴尬劲下去,便直接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我的法力会有波动?”
元旻坦然点头:“你现在经历的,也是我曾经历过的,我第一次吃小童做的饭之后,就和你现在一样疑惑。”
“童上言?”闫育越听越糊涂,“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闫育对童上言的身世略知一二,元旻便这次借着解释的机会,把童上言做饭对修士灵力有影响的事情告诉他。
闫育听完,还算平静,毕竟他在特管局这么多年,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见识不少,童上言这个能力倒还没有超出他的想象。
但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突然明白了元旻中午特意提前给他报备的目的:“你不希望特管局知道小童的能力?”
如果不是因为元旻提前知会了他,闫育想,发现自己法力有异常后,他必然会进行调查,甚至引起局里关注。
元旻的确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丰哥的意思,他不希望小童的能力被那么多人知道,太特殊了,小童和我们不一样,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他的能力要是被有心人注意,没有人敢保证他会面临什么。”
闫育舔一下嘴唇,能理解元旻的顾虑,但作为特管局外勤一队的队长,发现有这样特殊能力的人却不上报不记录,不仅有违他的专业,也是对他原则的挑战。
元旻看出他的犹豫,再劝说:“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想一直隐瞒下去,只是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眉目,丰哥是想等小童的安全有了保障之后,再上报给特管局。”
这话一下说到了重点上,闫育心里的天秤在不知不觉中往元旻那里倾斜了几分。
余安市的玄学圈,表面看一片祥和,但底下多少暗潮汹涌,他在特管局这些年能不清楚?童上言的能力就跟只能下金蛋的鹅似的,要是传播开来,闹得满城风雨也不是没可能。
可特管局也有纪律有规定,如果不上报……
“你和殷棠丰好算计,留我在工作室吃饭,就是为了拉我上贼船吧?”闫育突然反应过来,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中午那一顿免费的饭,果然不是那么好蹭的,“我答应你可以不走正规的上报程序,但我必须让主任知道这件事。”
“好,谢谢闫育哥。”这结果和殷棠丰预计的差不多,他们是信任何楷民的人品的,童上言的能力总不能一辈子藏着掖着,既然要过明路,当然要想办法走最好的路。
闫育苦笑一下,眼前的饭菜看起来可不如刚才那么美味了:“这顿原来是鸿门宴,你亲自下厨做的饭,果然没那么容易吃。”
元旻讪笑一下,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碗匆匆跑进卧室,然后拿出一串钥匙递给闫育:“闫育哥,新家的钥匙,给你。”
闫育看着躺在白嫩手掌上的几把钥匙,再看向给他钥匙的青年,心里好像也没那么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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