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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上言心不在焉地叮嘱元旻张栋木等人注意安全,最后还是纠结地站到殷棠丰面前——他担心殷棠丰,非常、非常好担心。
这种担心不只是出于对朋友安危的焦虑,更是对未知的一种惶恐,好像经此一别,他们将会不再见面。
自从殷棠丰说出要进场对付史余之后,他整个人似乎都变了,虽然平时也不是什么活泼外向的性子,但现在的他内敛到让人心疼,就像一匹即将单刀赴会的孤狼,在沉默中酝酿着爆发。
童上言无端生出一种忐忑,害怕殷棠丰……
“老板……”他走到殷棠丰面前,那人正好背着包站起身,“你……注意安全。”
一肚子话到最后只说出口四个字,像是殷切叮嘱,又好像不够珍重,可眼睛骗不了人,他望向殷棠丰的一双眼睛,似乎马上就要落泪。
殷棠丰从来不知道童上言的眼睛有这么大的威力,被他这样看着,双脚像生了根一样,几乎迈不开步子。
他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关照:“你自己小心,待在楼里别乱跑,有事听老何的……不,你们不会遇上事情的。
照顾好自己,别瞎操心其他人,饿了渴了自己找东西吃,有什么问题找老何给你解决,还有……”
童上言越听越慌,他不想听到殷棠丰交代遗言似的絮叨,果断出声打断他:“老板!我等你出来!你打赢了史余之后,我一定第一个站在这里接你。”
殷棠丰的声音戛然而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拳头,豁出去一般抬起手臂,将童上言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然后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说:“好,等我回来。”
贴上殷棠丰的那一刻,童上言脑子瞬间空白,但一直在胸腔七上八下的心脏却仿佛终于找到归宿,渐渐平息下所有不安,他展开双臂回抱住殷棠丰,鼻梁抵在他的颈窝里,闷声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等你回来,我有话想告诉你。”
殷棠丰似乎在他耳边说了声“好”又似乎只是一声喟叹,他们相拥不过须臾,殷棠丰很快放开他,头也不回转身。
童上言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被层层人影遮挡到看不清楚,才用手背抹一把眼睛。
此时,负责带队进场的闫育开始召集众人,王梨风也过来叫童上言回去。
等到所有人依次进入实战场内,后勤开始清场,让留守的修士进入工作大楼等待。
进入实战场内的修士和特管局工作人员被分为救援组和缉拿组,救援组由特管局外勤二队的队长带领,缉拿组由闫育带队。
两支队伍总计36人,4人一个小组,6个小组以缉拿史余和胡家人为主要任务,3个小组以搜救场内参赛者和特管局队员为主。
殷棠丰的小组里,除了他还有张栋木、闫育和小甲,都是熟人,配合起来相对默契。
他们第一个进入实战场内,目标方位是之前史余虐菜白策的地点,复杂的山林地形没有交通工具可以使用,所有人只能靠双腿赶路。
急行二十分钟后,闫育示意所有人暂停,何楷民所在的指挥中心传来最新情况,航拍无人机捕捉到了胡家人的踪迹,他们似乎和史余分开行动,白策、蔡不羁等人在胡家人手里,史余则带着少数几人在山林里移动。
闫育根据何楷民的要求,调整缉拿方案,一部分人继续捉拿史余,另一部分人则要去捉拿胡家人,营救白策蔡不羁等人。
趁着队伍停下来的一点功夫,张栋木实在不忍看殷棠丰整个人崩成一根弦的样子,靠过去拍拍他后背,说:“小棠,史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还有师兄,我们背后还有特管局,时代不一样了,这次一定不会让史余再逃了。”
殷棠丰从鼻子里“嗯”了一生,脸上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
张栋木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只希望在场的这些队友给力些,不要让殷棠丰一个人冲锋陷阵。
与此同时,实战场外的特管局大楼里,原本的观战室因为视讯设备,变成了临时指挥中心,何楷民坐镇,统筹大局。
技术人员不断切换摄像头和航拍无人机,在场内搜寻参赛选手以及失联的特管局成员。
然而再好的设备也有限制,无线传输、距离远近、磁场波动,都对传输产生影响,尤其在胡家人彻底撕开假面之后,实战场地内不断有打斗展开,设备信号受到影响,讯息传输断断续续——这也是导致失联和发现敌情不及时的主要原因。
救援队进场后搜救到的第一组成员,是一支三人参赛队伍和一名特管局成员,四人均受轻伤并且昏迷,只是不知道是在逃脱的过程里支撑不住倒下的,还是和敌方交手时直接被打昏的。
史余和胡家的目的仍然成谜,被控制起来的瘦竹竿和胡家人正被外勤四队紧急审讯,但结果十分不理想,瘦竹竿的嘴跟蚌壳一样严实,其他人则都一问三不知,急得四队队长差点违规上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救援队和缉拿队逐渐深入腹地,一路上救下不少受伤昏迷的修士,粗略一算,大约占了参赛人员半数,可惜仍旧不见史余踪迹。
观战室里,何楷民对着屏幕正襟危坐,脸色比之前又难看了许多,确认身份的伤员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甚至已经出现伤情太重转成病危的例子,照这情形,入场参赛的年轻修士们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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