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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净染被徒弟这番话说懵了,加上醉酒方醒,意识尚不清醒,他根本看不出破绽,三两下就被陈洗唬住了。
见师尊发愣,陈洗猜应该是上钩了。
他一时玩心更甚,刻意用受伤的眼神看了师尊一眼,再不说话,作势要走。
林净染被那眼神击得头晕目眩,顿时觉得好不容易缓解的头疼更疼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陈洗走。
他手随心动,已拉住人,语气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而是急切地说:“不是的小洗,莫非是我昨夜醉酒说了什么胡话?那万不能当真,我丝毫不讨厌你。”
陈洗越演越来劲,眼眶里甚至逼上了泪光:“可是,他们都说酒后吐真言,师尊不必解释了,我已然懂了。”
说罢,他装出一副泫然欲泣、心灰意冷的模样,甩开林净染的手,转身就走,但只迈出半步便再也动不了身——
师、师尊居然抱住了他?!
陈洗大吃一惊,在他记忆中,这是师尊第一次主动做出如此亲昵的举止。
抱得太紧,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陈洗试探地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开,感受到师尊的焦急紧张,他心里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懊恼自己玩笑开过了头。
“小洗,你听我说,那皆是我醉酒在乱说,千万别往心里去,‘酒后吐真言’这话定是假的,若为师真说了冒犯你的话,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师尊嗓音轻柔得很,似乎还漾着酒气,迷迷蒙蒙的。
语气格外小心翼翼,大概怕说错一个字便惹得怀中人不悦,听得人心生怜惜。
未料到师尊会这般,陈洗心跳得越来越快,再下去可就玩大了,他突兀笑了一声,解释道:“……师尊,我逗你玩的,我才没那么脆弱。”
“真的吗?”
“真的,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没想到……”
林净染如梦初醒,松开手退后几步,撇过脸:“胡闹。”
“师尊生气了?”陈洗凑上前探头去看师尊,眼睛闪亮亮的,犹如不小心犯错的稚子,“师尊莫气,昨夜你都说讨厌我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林净染敛眸,回起想自己刚刚的失态,叹了口气道:“抱歉,方才一时情急……”
“师尊言重了,抱一下怎么了?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又没事,”说着,陈洗双手挽上师尊的脖颈,身子顺势紧紧贴了上去,还讨赏般道,“怎么样?没事吧。”
林净染浑身一震,只感觉未散的酒劲又上了头,脸瞬间热得发烫。
不行,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一把将人推开,手忙脚乱地逃出门,兀自留下一句磕磕巴巴的“我、我去用膳”,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林净染走得太快,陈洗没瞧见师尊脸上的红晕,只注意到离开时稍微凌乱的脚步。
回想起被推开的力道,陈洗不禁感叹:师尊真是不喜与人接触,不过是抱一下便如此大反应。
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块捂不化冰?
不管了,反正伤治好后,要是师尊不接受他,他绑也要将人绑到魔域去。
大典过后,福禄楼中的客人少了些。
时值晌午,陈洗、林净染和凌傲月正坐着等小二上菜,不出意外的话,吃完这一顿他们便要动身回灵丰门了。
没人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凌傲月给师徒添上茶,道:“也不知司徒曜和阿柏去哪儿了,方才敲门无人应答。”
陈洗随口答:“出去玩了吧。”
凌傲月看了看青玉仙尊,用手肘杵了陈洗一下,小声问:“你和仙尊吵架了?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冷,快想想办法吧!该哄就哄,该道歉便道歉,我要被冻死了……”
“不是……”
陈洗无奈地笑了笑,自他早上的恶作剧后,师尊便冷着张脸。
问生气了吗,又说没有。
他道了好几次歉,大概都没在点子上,师尊还是这副模样,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师尊在为何而气。
陈洗不想猜了,索性直说:“师尊,你到底为何生气呀?我保证下次再也不随意开玩笑了,哪里不舒服你直接同我说好不好,我会改的。”
话音未落便被凌傲月怼了一下,只听她轻声道:“你这什么语气跟仙尊说话呢?要我我也气,态度好一点行不行?别恃宠而骄!”
陈洗失笑:“我哪恃宠而骄了……”
“以后勿提换师尊的事。”林净染终于道。
原来症结在此,他不过是随口一提,自己早忘了,没想到师尊如此在意。
陈洗恍然大悟,满口答应,还煞有介事地四指并拢要立誓:“皇天在上,我陈洗……”
“别闹,天道有灵,不可乱起誓。”林净染阻止。
陈洗放下手:“是是。”
场面好转,凌傲月喝了口茶,笑道:“此番下界可是收获良多,我们比前几届收的怨灵多了许多,还有一个三十年的,爷爷定会很高兴。等怨灵的怨气消解,他们应能去轮回了,想想我也挺开心的。”
听言,陈洗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何为轮回?”
凌傲月答:“轮回流转,生生不息。原本人只有一世,两千年前尹家宗主受命于天,开辟轮回。轮回与四界交壤,看似是一片无际之海,其实不过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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