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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等了你许久都没等到,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林净染敛下眸光:“我回来得很晚,那时你趴在桌上睡过去, 所以才会染了风寒。”
“这样啊。”
陈洗想不起来,但这么说岂不是师尊抱他上床的?
思及此,他心中窃喜, 迷糊劲也消了些。
仔细一看, 发现师尊脖颈上有一块青紫色的痕迹, 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尤为凸显。
不由得问:“师尊, 你这脖子上是怎么了?”
林净染微愣, 想起昨夜小洗在他颈间的吮吸轻咬, 难不成在那时留下痕迹了?
他浑身一僵,略带慌乱地出手去捂。
“无事,是被虫子咬了。”
“哈哈哈师尊,你捂错了,在左边,”陈洗被逗笑了,“这被虫子咬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师尊这么慌张作甚?”
林净染一时卡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洗目光上移,瞧见师尊的嘴唇好像破了,不禁坐起,欲细看。
“师尊,你这下嘴唇……是被人咬破的吗?”
一听此话,林净染起身连退几步,昨夜迷乱的唇齿纠缠,那炙热柔软的触感似还能感觉到,他偏头避开探寻的视线:“是、是虫子咬的……”
头一回见师尊说话结巴,陈洗将信将疑:“真的吗?”
林净染闭上眼定了定心神,摆回平日里清冷的姿态,解释道:“真的,昨日为静心,我寻了一处深山老林,其间怪虫过多,不小心便被叮了两下。”
“原来如此,这虫子可真有口福。”
陈洗对师尊的话深信不疑,调笑道。
忆起前几日司徒曜脖子上也有类似的痕迹,也说是虫子咬的。
不由得感叹:“人间奇奇怪怪的虫子可真多啊。”
林净染附和:“是,天下之大本就无奇不有。”
陈洗伸了个懒腰:“好饿,师尊用过膳了吗?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你去吧。”
话音未落,林净染转身走进了盥洗室。
陈洗疑惑,嘟囔道:“师尊怎么怪怪的?”
他饿得慌也没多想,起床下楼找吃的了。
盥洗室中。
林净染一眨不眨地盯着铜镜中的人,镜中人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那惯有的云淡风轻的神情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镜中人眉宇之间显露愁丝,脖颈上残留着暧昧的吻痕,嘴边的破损似在昭示着迷乱的激烈。
林净染移开眼,像是接受不了镜中的自己。
昨日,他出去静心,实则为散心,因为他觉得无颜面对徒弟。
可去往湖边,他便想起与小洗相见的第一日,在无寻处的莲池旁,他发现陈洗吃了七年的药有问题。
去往林间,他便想起师徒二人偶尔会在灵丰门的丛林小道上并肩同行,惬意又舒适。
似乎不管在哪,都能激发他与小洗相处的回忆。
他前八十多年的人生忽然变得模糊暗淡,他的记忆似乎被陈洗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给填得满满当当。
无处可逃。
最后,他躲到人群中,嘈杂的人声将他淹没。
当传音玉收到消息时,他前所未有的慌乱,幸好玉上确定位置的术法还在,不然,他真的有可能会发疯……
林净染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直视镜中人。
他拂过颈间的吻痕,痕迹消失不见。
他摸上唇边的破损,来回轻抚了几次,像在回忆什么,最终嘴唇也变得完好无损。
镜中那个冷情冷性的青玉仙尊又回来了。
但障眼法,只能是障眼法。
会骗过旁人的眼睛,却蒙蔽不了自己的心。
*
陈洗一到楼下,便被守候已久的司徒曜给逮住了。
司徒曜神神秘秘地将人拉进一处僻静的房中,关门前左顾右盼,确定没人,才小声问陈洗:“你昨夜是什么情况?没将今日要回灵丰门的事,告诉青玉仙尊吗?”
“我昨夜一直在等师尊,但好像没等到他,就睡了过去。”
“什么叫‘好像’?”司徒曜道,“昨天晚上的事你记不清了吗?”
陈洗点点头:“师尊说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听此话,司徒曜一愣,怎么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记忆?
他回忆起青玉仙尊对陈洗的宠溺放纵,还有昨日仙尊要杀二哥的情形,加上刚才看见的仙尊脖子上的吻痕和嘴唇的异样。
不由得猜想,莫不是昨日仙尊被二哥一激,意识到喜欢上了陈洗,当夜便把徒弟……吃干抹净了?
事后,怕徒弟怪罪,就索性将人的记忆抹去?
司徒曜已经脑补完了一出大戏,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隐秘,他越想越心惊,欲言又止地问陈洗:“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陈洗被一系列神神叨叨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反问,“司徒曜,你这是怎么了?犯病了?”
司徒曜一本正经:“先别说别的,你就说你……感觉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严肃,搞得陈洗云里雾里的,答道:“没怎么啊,只是头有点痛。”
司徒曜思索着:“只是头疼的话,就还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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