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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昔冷白的脸颊微红:这就显得他很那什么……
    夏白渊耸了耸肩:“随手。”
    好一个随手。
    陆昔一把将卡塞回口袋,清了清嗓子道:“走吧,我们去看展。”
    夏白渊也适时地打住了话头,虽然他也很想看看陆昔窘迫的样子,但这次就放过他吧。
    他们在拥挤的走廊里徘徊,周围熙熙攘攘全是溢美之词,陆昔和夏白渊两个在人群里就好像两颗基因突变的玉米,凭空高出半个头来。
    拜身高所赐,让他们得以在高空中呼吸略微清爽些的空气。
    但有道是,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那指定要给你把牢门焊死。
    没有了遮蔽物,陆昔的视线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墙上的展品。
    天马行空的走线,突发奇想的手印,大胆无比的用色——
    这位先生的艺术思维如何,陆昔一个区区的无名小卒不敢妄下论断,但他的眼睛是真的有被辣到。
    他下意识撇开了脑袋,用夏白渊的美色洗眼睛。
    那叫一个如听仙乐耳暂明。
    夏白渊的眉头皱得死紧,一副磕开了瓜子却无法在碎壳里找到瓜子肉的纠结模样。
    而他最终也没找到那颗瓜子肉,求助般看向陆昔:“这些画,能卖多少钱?”
    这话一出,引得旁边几个雌虫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用金钱来评价艺术品,简直是亵渎。
    陆昔沉浸在他的美色里,下意识开口道:“卖给收废品的都嫌上面的颜料重,要白亏钱。”
    话一出口,从四面八方刺来的眼神,几乎要将两人扎个对穿,鲜血横流。
    陆昔缓慢地眨眨眼,尬笑了一声:“我开玩笑的,我哪里懂画画,这幅画怎么也得值一辆车吧!”
    陆昔俗不可耐的人设顿时深入人心,换来几声嗤笑,没人再纡尊降贵给他眼色了。
    夏白渊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陆昔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怎么了?”
    夏白渊拉住陆昔的袖子,朝陆昔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陆昔的耳边。
    “真的能换一辆车啊?”
    陆昔一愣,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能让陆昔这么破功的,属实罕见。
    在夏白渊惊奇的眼神中,陆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容易止住笑声,陆昔伸出食指对夏白渊勾了勾,勾来夏白渊的左耳。
    陆昔:“换个几把。”
    这就是意有所指了。
    在浓烈的家庭氛围污染下,陆昔在阴阳怪气上也是一把好手。
    这个时代有名的画家他如数家珍,但在这里画廊里,张牙舞爪地盘踞在每一幅画上占据半壁江山的签名,陆昔是压根没听说过。
    不过,总比某些在别人的作品上留自己签名的“大收藏家”好。
    再看下去也没有意思,还挤得陆昔要缺氧,他拽着夏白渊逆着人潮,终于在鞋面上留下八个脚印后成功脱离了展览会。
    在展览会的外面,一整条街上随处可见支着画板,靠给游客画肖像为生的穷酸画家。
    这些大多是基因等级低下的雌虫,没法像军雌那样赚得大把的钱,只能靠一些小活计来糊口。听闻这里来了有名的艺术家开画展,于是也来沾点光。
    拥挤的展会里,换气扇功率开到最大也只是杯水车薪,一出门新鲜的空气让陆昔全身为止一轻。
    夏白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画家,问道:“他们画得和里面有什么不同?”
    陆昔摊手:“至少这是我们买得起的。”
    他对一个闲着的画摊摊主问道:“双人画多少钱?”
    摊主打量了陆昔和夏白渊一眼,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艳:“半身一千,加手另加三百。”
    画手的难度要提高一层,麻烦又费事,价格要另算。
    但即使是如此,也只能算是成本价了,赚个辛苦钱。
    陆昔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把夏白渊摆弄成漂漂亮亮的姿势花了他十五分钟,摊主好脾气地等着他折腾。
    陆昔退后三步,表情严肃地上下扫视着夏白渊。
    眼泪几乎要从他嘴角淌出来。
    救命,好帅!!!
    这已经是杀人放火的帅了!
    夏白渊:“这样可以了吗?”
    陆昔冷静地点了点头,靠着夏白渊摆了个低头的姿势:“就这样吧。”
    摊主讶异地看了陆昔一眼。
    这两位顾客居然误打误撞地摆出了黄金比例的姿势,直接放到画布上就是一副完美的画作了。
    陆昔:“有问题吗?”
    摊主:“不,没有,完全没有。”
    一切准备妥当,摊主提笔正要开始画,一阵刺耳的哨声从远处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瘦小的摊主像是触电一般原地弹起来,啪啪啪两下就将东西收拾妥当,动作利索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专门训练过。
    “保安来了!!”
    “快跑啊!!来抓人了!!”
    “卧槽半小时前不是刚抓过吗!”
    “草草草我才画到一半!”
    短短几十秒,所有摊主作鸟兽散,只留下一地的游客面面相觑。
    “抱歉,抱歉!我得先跑了!”
    摊主一叠声向陆昔道歉,他扛起家伙事儿,沉重的支架压着他的背,压成了一个扁扁的问号,一溜烟往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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