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页
他停顿两秒,随后朝着玄关的方向缓慢迈去。
他从慢行、快走、再到跑起来,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烦躁。
然而在门开的一瞬间,晏时清却还是,如芒在背、手足无措。
那天天气干燥,无风无雨。
门外有盛夏时节独有的火红色夕阳,将祁九的双颊耳边染上绮丽的颜色。
他气喘吁吁,汗珠从小巧的笔尖滑落,还是很大声地叫他:“晏晏!”
他身上很香,只有柚子花的浅淡味道。
“抱歉!我来迟了!” 祁九抱着那束粘了泥的玫瑰,大步朝他跑来,“谢谢你给我带的花。”
这是晏时清梦寐以求的美好场景,但是他却难以自制地难过。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底落下,砸在地板上,形成边缘不规整的圆形。
这里回来的,是他曾经的 omega。
他瘪着嘴,用力地哭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去管自己泛滥成灾的泪水。
他处在最混沌的易感期,有着最愚笨的头脑,但晏时清终是迟钝地发觉,自己总是在很努力地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
他挽留不了祁九,学不会表达。
他什么都不会,陷入自我感动的循环里,什么都没做到。
连第七次洒下种子的向日葵花,依然死在了干涸的泥土里。
祁九全然不知这些,暴躁而浓郁的苦茶气息在占有他,就快要让祁九站不住。
面前的是那只熟悉的兔子,这一次易感期好像格外汹涌,兔子每一根绒毛都在抖动。
祁九冲过去想抱住他,但是在靠近晏时清的那一刻,他被兔子猛地推在墙上!
咚。
很疼,背撞上墙时发出一声闷响。
精致的花束落在地上,被人粗暴地践踏上去。
“晏——” 祁九连声音都没有发完,戛然而止,像被遏制住了命脉。
晏时清灼热的气息翻涌侵占后颈,獠牙抵住腺体处敏感的皮肤。
只有很淡很淡的柚子花味,药剂发挥得很好,他成功去掉了晏时清的味道。
晏时清有着最锋利的獠牙。
咬合的欲望在飙升,翻涌上升的信息素逼近脆弱的腺体。
他有着最尖锐的指甲。
他擒住祁九,在 omega 纤细的手腕留下一道斜长的痕迹。
晏时清还流着泪,他漂亮的眼睛呈现翡翠般的质感,脆弱且残酷。
他终于放弃了自己可爱的外表,化作狰狞的野兽,肮脏的欲望翻涌着滚上喉咙,在吐息间张扬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标记他!
晏时清的瞳孔在颤抖,意志逐渐往疯狂的方向走远——
祁九是他的 omega。
想要祁九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成为他的 omega。
他不可以丢下我、他不可以不要我——
如果乖一点也不行的话,乖一点也不能得到他的话,那我就再也不要听话了。
被他压制住的 omega 明显慌了神,推搡的动作开始用力,但全然不够。
他听到祁九慌乱的喊:“晏时清!”
可晏时清无动于衷,冷漠到极致,甚至在听到他尖叫之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可以用天真形容的笑来。
他很兴奋,尾巴尖都在泛红,温柔地像在说情话,在祁九身旁耳语:
“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第84章 我会恨你
祁九不知道他躁动的原因,晏时清低沉的声音在耳旁爆炸,导致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汗如雨下,想找出一些通俗说辞让自己得以解脱:“你... 你把我放开,我给你揉耳朵好不好?”
本应该起安抚作用的话语却成了某种启动装置,祁九只觉得晏时清擒得越发用力,连带骨头都被攥得发疼。
颈环被粗暴地咬住,啮齿动物的牙齿锋利,划过皮肤时都会引起战栗。
他从腺体的位置叼住颈环,勒住缠紧,在祁九洁白颈项留下红色的痕迹。
张扬的,粗鲁的。
祁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喉咙里奔涌上升的咳嗽感,生理泪水聚满眼眶。
咔嚓一声,像是一切脱轨的信号,被咬断的颈环落地。
晏时清野蛮且不讲道理,柔软的兔耳朵此刻成为绞杀祁九的武器,用绵密细软的绒毛剥夺 omega 的氧气。
他眸里猩红,透着残酷而悲伤的狠意,利牙挨住祁九脆弱纤细的部位,下一秒就要刺穿皮肤、深入腺体。
祁九恐慌到了极致,努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晏... 晏时清......”
他喊着,在惶惶中想起晏时清曾经教给他的说辞,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我再也...” 他大口地喘息,好像连说话都要耗费掉所有气力,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我再也、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祁九藏不住喉咙里的哭腔,在汹涌的苦茶味中腰部发软,双腿发软。
信息素使他头脑发晕,受过伤的腺体已经不能承受这种程度攻击。
他只感觉自己被粗鲁地塞进海里,于无措的失重中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
祁九两眼发黑,用最温柔软弱的声音,在窒息前哽咽着、说着最恶劣的话语:
“晏时清,我会恨你一辈子。”
晏时清已经被妒火蒙蔽掉理智的头脑昏昏沉沉,祁九的每一个字符都像是用钝锤敲进大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