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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知道,他那宝贝眼珠子似的平安侯被摄政王给糟蹋了,会不会径直冲进来跟摄政王拼命?
宁喜埋怨他还笑,自己都已经操碎了心。
他一边喜极而泣,想摄政王终于动了凡心,肯涉猎此事;一边又焦眉愁眼,心愁摄政王第一次就是同平安侯,该不会以后就偏了心思,染上狎玩臣子此等恶习,成了昏君?
宁喜越想越远。
摄政王-宠-幸了平安侯,除非一次就腻了滋味,否则怎么说也得热络一阵罢,恐怕平安侯这几日回不得侯府。他不回去,总不能日日住在抱朴居叨扰殿下。
再者说,昨日一阵骚乱,不保证有闲杂仆婢看见了,再嘴碎给聊出去,他还得再给府上的人紧紧皮,别什么闲话都往外说。
宁喜惊醒,赶紧令人再收拾个院子出来,供平安侯住。
正吩咐着,院子里门开了。
摄政王一脸黑沉地走了出来。
宁喜忙迎上去,谨慎地偷瞄着摄政王,看他眼圈发青,发丝凌乱,衣襟半敞全是掌揉指抓的痕迹,腰带像是匆匆忙打上去的,偏到了没谱的地方去,半大截的尾巴皱巴巴地垂在身下。
他胆大地又往上看了看,震惊地瞥见他衣领底下半遮着一枚齿痕。
宁喜吓得立刻低头,瞧着,瞧着有点激烈啊。
他就算不算个男人,对男人的这事也是懂一些的,殿下已经与平安侯那那那那样了,折腾了一宿,应当满心飨足地出来啊,怎么、怎么如此不愉悦。
宁喜惊愕失色,莫非,平安侯伺候得不好?!
他咽了咽口水,低声探问,语气尽量自然,好似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世面:“殿下,沐浴的水已经烧好了,早膳也准备了,您……”
“良言来了?”摄政王突然问。
宁喜被问得措手不及,忙答:“是、是来了,正在前厅吃茶……”
摄政王揉一揉阵阵作痛的脑袋,似乎对良言会来一点也不吃惊,他摆摆手,语气低沉:“等他一醒,就叫良言带回去。”
“……啊,啊?”宁喜没懂,“带,带回去?”
摄政王不再说了,扭头阔步往一侧的书房走去。
他换了身衣裳,用清茶漱了漱口,便一言不发地靠在书房里的小坐榻上,传纪疏闲进来商谈要事,过后没等纪疏闲好奇地张嘴,就闭上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宁喜不好再问,直以为是平安侯夜里不知怎么的,惹恼了摄政王。
好惨啊平安侯,夜里才失了身,一早就失了-宠-,这也太快了。
宁喜连声唏嘘地退下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他送走谢晏,再回来时,指挥使汇报完事情已经走了,只剩摄政王一人静静地在小榻上,胸口盖着本折子。窗隙的日光卷着书房的尘屑打在他身上,瞧着……还有点落寞。
他甩了甩头,将这荒唐想法甩出去了,以为摄政王睡着,蹑手蹑脚地进去换茶水,刚摸到壶把儿——
背后蓦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声线:“人……”他一顿,“良言领回去了?”
宁喜吓得险些摔了茶杯,两手囫囵捧住了跪在地上:“是,一刻钟前刚走的,平安侯还睡眼惺忪的,刚睁开眼,就被侍卫……扶着,还给他们管家了。”
他怕平安侯脑子不清楚,有苦难言,受了隐秘的伤也不知道跟管家说,还好心暗中地给那小管家手里塞了两瓶金疮药。
也不知道言管家明白没有。
裴钧沉默了一阵:“走前说什么了没有。”
宁喜回答:“那位小管家嘴里嘟嘟囔囔的,倒是没听清是什么,接过平安侯后便将小侯爷一阵数落,说他冒着雨到处乱跑,让家里人担心什么的。还说以后不能随便跟着什么陌生人就走,又不知道人家是好是坏,赶明儿被人卖了连钱都数不着……”
良言那狗腿子,搁这儿阴阳怪气地骂他呢。
裴钧眉峰深蹙,有些不耐。
“哦,平安侯也说话了!”宁喜机灵,立马转过话锋,“上马车前,他瞧着清醒一阵,问殿下去哪了?还有他的什么什么鸟,声音太小,后面的奴没听清。”
裴钧睁开眼:“怎么回的?”
宁喜又伏了伏身子:“奴就说,殿下公务在身,已经出门办事去了。平安侯瞧着不太舒服的样子,脸色发白,走路也打颤,也没再说什么,就跟着管家上马车回去了。”
裴钧皱眉:“那鸟是什么意思?”
宁喜摇头惭愧:“奴不知。许是……念叨殿下之前送他的那对鸟?”
什么破鸟,值得他大清早就念叨。
他还比不上个鸟。
裴钧“呵”了一声,又心不在焉地躺回去了,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
宁喜实在没懂,捧着差点摔碎的茶壶,膝行着退了几步,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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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
群臣果不其然就前日千岁宴上的“谋反案”上奏,一群胆子没个老鼠大的,害怕被迁怒,怂恿了年近七十的翰林学士梁宗光带头,就是当年举着小议嚷嚷着要收谢晏为徒的那个。
梁宗光一身浩然正气,国士无双,已任三朝帝师,如今也在御书房教导小皇帝,在大虞十分有名望。
众卿所奏,无非是谴责摄政王牵连过广,认为此案应该谨慎定罪。
裴钧哪里看不明白,京中世族如一张紧密织就的大网,相互联姻,利益互生,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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