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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红梅离开后,黎易柔拿起戒尺打了温予一下,语气严厉:“你的字怎么退步了这么多!我让你手腕绑沙袋练字,你没照做?”
    她打的不重,却还是叫温予的眼眶红了,小声辩解道:“娘,是大夫说那样不好,对手腕伤害太大了。”
    黎易柔又打了他一下,“还狡辩,我说你吃饭不好,你就不吃了?我说你活着不好,你是不是就得去死?”
    心里泛起郁气,叫她声音越发尖锐,“你看看你,我跟你说过,你要做到比你哥优秀几百倍,你爹才会看你一眼,结果你呢?贪图享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这样等你哥成了侯爷,你只能被赶出侯府当乞丐!”
    温予小声辩解道:“哥哥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当乞丐……”
    黎易柔挥动戒尺,“你再说!”
    温予忍着疼,没有再说话了。
    黎易柔丢了戒尺,缓和表情抱住温予,说:“傻孩子,你哥哥被你爹宠得飞扬跋扈,不学无术,怎么配的上平阳侯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该是你的,你现在太小,还不懂,等你长大了,比你哥好一万倍,你爹就能看到你了,去别人手里讨一铜半银,远不如自己翻身做主。”
    又在温予耳边细语,“要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这才能成大事,你娘我就是这般……才有如今的你。亲兄弟又如何,你哥哥是原配长子,你娘我只是续弦,永远都低他亲娘一头,你虽名义上也是嫡子,但也永远低你哥哥一头,身份不一样,他表面对你好,实则看不起你,知道吗?他也看不起你娘亲,否则怎会方才都未曾正眼看你我?傻孩子,不要被他蒙骗了,你们可以亲近,但永远都要提防你哥哥,懂吗?”
    温予内心其实不认同,毕竟大哥对他的确是当弟弟疼爱的,他虽才五岁,但是谁对他好,还是分得清的,不过温瑞与大哥更亲,是一母同胞,大哥对温瑞更疼爱也的确是事实,或许血缘有些许影响,但也不至于到看不起他的程度。
    内心这般想,面上却已经不敢表露出来,怕挨打,他怯怯地点了点头,黎易柔才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语气越发温柔,“明日再练字,手腕上绑两个沙袋,知道吗?”
    温予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她,呐呐地应了。
    黎易柔又检查完温予的功课后,便离开了温予的房间。
    又看时候不早,便差人去请温长明来她院子里用膳。
    等了半天,却是被回来的丫鬟告知,侯爷去大少爷院子里用膳了。
    黎易柔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温长明虽没有任何妾侍通房,却十分不喜跟她亲近,明明……
    黎易柔看了一眼黄铜镜里的自己,明明自己与黎月有五分相似,即使将她当成黎月的替身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为何已经到了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厌烦的程度?
    黎易柔心中愤懑哀怨,却又无可奈何。
    没关系,黎易柔心里想,反正她对温长明也没什么感情,她所求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而已,只要允儿能出人头地,继承侯府,她便没什么遗憾了。
    黎易柔收拾了一下心情,自己用了晚膳,又让丫鬟红梅给温予送了一盅补汤,叮嘱道:“看着少爷,让他学到亥时才能睡下。”
    红梅应下。
    黎易柔到这个时候,眼皮还在跳,却不知为何,又差人喊来温长明的贴身小厮,想打探些消息,但这个平时受过她不少恩惠的小厮,这时候居然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让黎易柔颇为来气,但她一直经营着温厚主母的形象,也没法和他摆脸色,好声好气地让人下去了。
    等人走后,才阴沉着脸回到床上辗转反侧。
    温长明那边请来的账房先生颇厉害,一夜功夫就将账本给清点干净了,算出来黎易柔平掉的账目之差大概有九十万两,这笔数目可不小,是温家所有产业一整年的收入!
    温长明叹为观止,黎易柔温柔小女人的形象在他眼里彻底崩坏了,变成了一个贪婪、有野心、面善心狠的可怕女人。
    温岁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黎易柔会贪这么多钱,他顶多以为只是贪个十几万而已,没想到居然有九十多万??
    温岁被狠狠地震撼住了,问温长明:“爹,你打算怎么办?”
    温长明在这种时候,依然没什么主见,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温岁,“禁足?”
    温岁恨铁不成钢地说:“还禁什么足啊,和离啊!”
    温长明犹豫着说:“和离会不会太严重了?”
    温岁说:“她贪了九十多万!已经不能和离了,你得把她休了!黎易柔犯了七出之条里的盗窃,你有现成的理由去休掉她。”
    温长明还在犹豫,温岁语气严厉了几分,“爹,你听不听我的话,我让你休了黎易柔,是为了温家好,你若是不听,等她日后捅出更大的篓子,你可别后悔!”
    只能说这父子俩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了,寻常儿子怎敢用这种语气和父亲说话,但温长明是最吃这一套的,要说以前的儿子没有半分严厉姿态,性格也散漫,是纯正的溜猫逗狗的纨绔子弟,很难让人产生信赖和依赖感。但这个时候又分明一副能主事的模样,用着这种严厉的口气,隐约和黎月的形象重合了。
    温长明立即习惯性地开始依赖温岁了,他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休了她,你声音轻些,莫要太大声,我耳朵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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