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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今夜第一个发现端倪的人。女人看见了天边炸开的烟花瞳孔猛地一缩。
“有人攻城了!”花娘猛地丢掉了绣花针大声喊道。
女人轻细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男人们侃侃而谈的哄笑声中。
“将军,还请立刻派人前去增援,敌军肯定在聚集兵力准备攻城。”花娘去找了副将。
副将也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地看着她:“胡说,哪还有敌军,我们可是在天子脚下!”
将士们哈哈大笑。
“对啊,哪里有敌军。不都被我们打败了?”
“女人啊就是爱多想。他们能从江南东路过来我把头都拧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花娘心急如焚。
她知道这里的人都对她作为女子从军多有不满,副将从来不出兵她也无可奈何。
对了,去找皇上,皇上!
花娘还没走出几步,城门□□发出一阵巨大的声浪,刹那间火光冲天,宛如巨龙盘旋在半空中,一口吞并了大半个城门。
副将被这声巨响吓得一个激灵:“真的有人攻城?”
“来人快去禀告王爷和皇上,弟兄们拿上兵器跟我走!”副将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打了个酒嗝,提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花娘第一个跑到了城门口,那里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城门□□生生被炸出一个大洞。
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锋利的刀刃迎风劈下,直戳头顶。
刺啦一声。
花娘肩膀上飙出的血全洒在齐白脸上。
几个将军底下的将士还在拼了命地攻城,齐白几乎是不管不顾地踩着尸体爬上了城墙,看着花娘的眼睛凛冽面无表情。
“是你杀了凝月,掳走了柳衾。”齐白的刀卡在花娘的肩膀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齐白当时把花娘带回来实属无奈,但是他没想到为此会害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凝月才十四岁。
花娘的嘴角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她一句话也没说口里吐出一口痰被齐白侧头避过。
女人硬生生把刀从肩膀上拔了出来,纤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却死活仰着头,一双眼睛鬣狗似地紧紧盯住齐白。当初她进楚府时周清衍心有疑虑曾经让方伯去查看她的精神状态。
方伯也的确说明此女神志与常人不同。
而现在,这种不同尤为强烈。你说她手段残忍她又会极其温柔地对待身边的花鸟鱼虫,你说她是个普通女子杀起人来比一般的士兵还要干净利落。
花娘拔出刀就地一滚躲开齐白的第二刀,嘶哑着嗓子喊道:“那是她该死,她侮辱陛下就应该被诛九族!”
她满心满脑都是燕雎,仿佛燕雎是她最亲近的爱人。但是这个人却把花娘放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不给后路不给后援,让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女人为他付出一切。
齐白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当头又是一刀:“下去给凝月偿命!”
花娘堪堪滚地闪开,但是下一秒就被齐白挥刀斩断了背脊。女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只有不甘的血泪在眼眶中回荡。
齐白喘了口大气忽然觉得有些脱力挣扎着往后踉跄了一下,远光瞥见冲过来的守城士兵又提刀砍杀了两个,就这么几个小小的动作都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齐白,闪开!”闫华辉在登墙梯上被砸下去好几次,这会儿顶着一头的血拼命喊。
齐白背后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凉意,一回头守城副将手持大锤狠狠地朝他砸下:“去死吧!”
大锤砸下来的瞬间齐白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要死在这了。
但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齐白睁开眼时有个人挡在了他前面,长剑横挡在胸前恰好挡住了铁锤的攻击,剑身被巨力砸到想里凹陷,但硬挺着没有断裂。
“能动就快走。”是楚恒的声音。他双眼蒙了黑布只靠着一双耳朵听音辨位,能用剑挡住铁锤就已经是运气使然了——他本来打算用身体硬抗。
齐白顿时一个激灵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刀刺向守城副将的腰腹——逼得对方不得不移开铁锤闪身退让。楚恒这才得以脱身。
男人耳朵敏锐地动了动,长剑骤然脱身而出将前面两个士兵斩杀于地,但在此时背后却不得已中了一剑,血糊了满背。
但男人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转手杀掉士兵,对着齐白轻声问道:“守城的将领在哪儿?”
齐白咬牙切齿:“就在前面五步远。”
楚恒点点头:“好。”下一瞬男人冲向了守城副将,只凭着耳力把面前的障碍全部清除,长剑直指守城副将的咽喉。后者惊慌间不断后退。
闫华辉此时终于爬上了城墙,见状立刻赶上去帮忙:“擒贼先擒王!”
齐白立刻回过神来,三人三路封死了守城副将的退路,最后楚恒一剑洞穿了他的咽喉。
楚恒回过头踩着副将的头朗声道:“守城将领已死,城墙已破,其余人还要反抗吗?”
厮杀遍地的城墙上慢慢安静了下来,士兵们看见了将军的尸体,看见了残破的城门,看见了源源不断地冲上来的楚军,犹豫着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这场战役并不是楚恒打过最严酷的战役,虽说守城军数量高于他们,但是其战斗实力却远远不如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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