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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时停住脚步,抬头看到那人已经背对自己坐好,他眨了眨眼睛,符离健硕的身躯随着呼吸而轻缓起伏。
他小心的蹭到那人身边,凉手轻轻穿插在符离浓密且略微凌乱的发间,他渐渐感受到了灼热的雄躯散发着热气……
等郑老汉到了水时的院子时,就见这小哥儿不知怎的满脸通红,坐在谷仓的柴堆旁,使劲揉搓他那只捡来的“白狗”,嘴里还边揉边嘟囔着什么。
水时见是郑家人来了,赶紧停止了对小白狼的迁怒,松开了被他揉的乱七八糟的小脑袋,起来打招呼。独留小狼崽被弄的一脸懵逼,头上还起静电了,炸着几根呆毛。
一同来的还有郑二哥与刚刚从县城回来的老四承安。郑二哥一见水时身边的柴没有多少了,还以为他独自出来劈柴,便要上前帮手,水时哪里好意思总麻烦人家,就赶紧拦下来。
郑承安却劝水时,“水哥儿,还是让二哥帮忙吧,你恩人的伤还没好,难道要他来帮你劈柴!”
水时此刻却心想,哼,那野兽,伤好的才快!别说劈柴,劈人都使得!
“我自己劈,放心,我都会干。”作为水哥儿,他确实会,在远山村的舅舅家里,这个小身板什么粗活重活没干过,大冬天去河边挑水,又拿不了多重,一缸水要挑小半天,手上被河水冰的全是冻疮。
郑老汉一听水时都会干,心中就不舒服了,林大哥的孩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们每次去看水哥儿,他舅舅总是拦着,说孩子到县城学针线去了云云。如今想来都是放屁!
老汉二话不说,心里难受,就要亲自上手,但被承安拦了下来,“爹,等会儿叫二哥劈吧,咱们去看看水哥儿恩人的伤如何了。”
事分轻重,于是他三人便在水时的带领下,拎着手里的小筐,里边是给这位恩人拿的烈酒。家里没什么好物件能拿得出手,但同作为猎户,想来山中寒冷,定然也极爱喝烈酒了。
屋内的符离,竖耳听到有人进了弱兽这块极小的领地来,只是有那小家伙陪同,看起来像是族群,他就也不甚在意,兀自回过头不去理会。
他这一转头,更觉得脖颈间微凉,有些不习惯。水时将符离常年自然垂坠在背后的头发,都拢了起来,鬓角两侧被编成复杂的骨辫,与余下的头发一同整齐的束在脑后。这样微微少了些野悍之气,看着利落多了,又清晰的露出极英俊凌厉的面庞。
郑氏父子一进屋,刚想热情的打个招呼,却一下子都哽住了,客套话噎在嘴里,一个字都嘣不出来。
这人的气势太强,让人下意识的胆寒,那种恐惧仿佛天生而来,无可抑制。
他们之前只远远的瞧过一眼,知晓这人有极好的体格,但却不曾见过脸,更不曾预料到,醒来的他竟这样慑人。
即便很英俊,但没人敢盯着看。
水时见场面一度很僵硬,见先对郑氏父子说话,“郑叔,我恩人他不怎么下山,不太通人情,你别见怪。”
符离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去管,狼群向来不与“人”往来。且这些“人”都太弱了,到底该如何抵御侵犯?他送那只弱兽回到族群,就真的安全么?符离开始有了新的疑虑。
郑老头听水时说话,这才醒过味儿来,朝符离拱了拱手,谨慎小心的道了谢,而后放下酒后,连忙扯着两个儿子出了主屋,不再打扰符离。
老汉体会到了冬生的说法,这确实不像个人,眼下就算十里八村最强壮的爷们儿过来,怕也在他手底下走不了几个回合!
水时送他们出门,郑老汉却拉着他小声问,“这人,嘶,这人,你。”水时能体会他的想法,“他就是看着凶,人还是挺好的,不然也不会救我了不是!在我这养了伤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郑老头心里想法有些多,但也没说什么,此行也不算白来,好歹他心中有些数。于是辞了水时家去了,只留老二在坡上劈柴。
但郑老二自从见过符离后,心里有些发毛!他甚至都没敢仔细看那张脸,只觉得与常人不同,水时却说是吃孙先生的药的缘故。那他也不敢多留!他们哥四个,把念书的老四都搁在一块比,他最胆小!
郑老二只觉得自己干活从来没这么快过!他媳妇要是见了,必然要拍手叫好!“嘁嗤咔嚓”劈完柴,他抬腿就走,连水时递水都不喝一口。
等老汉回了家,夜里躺在炕上,渐渐安下心后,想着那人如此健壮威武的身躯,眼前忽的浮现出那把他们哥们儿几个咬牙拿回来的重弓。
林大哥走了,也没人能拉开,那么好的弓一直闲放着。但今日所见之人,那样强健的臂膀!哪里有他拉不开的弓!
水时正在码木柴,想起刚才承安临走时帮孙先生给他带的话。他说先生听说符离恢复的不错,便也用缝合伤口的办法,治了一个农人。
那人在城外,肚皮被劫道的匪类划开,等匪都撤了,才救回来。家人本以为没希望了,农人却在孙先生缝完,又上了些金疮药后,渐渐醒过来,慢慢转好。孙先生很高兴,要承安带话给水时,替那农人感谢他,并送了一袋子地瓜来。
水时还挺开心的,哼着曲干活,想着晚上怎么将地瓜吃了,再给小黑马尝尝,好吃的话明年开春,他也种一些在后坡上!到时候给马王也带去,那是一个喜欢美味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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