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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转过头来,秦源被自己看到的惊住了。因为一直很厉害的师叔,眼睛竟然红了,好像哭过一样。
秦源呆愣道:“师尊呢?”
燕昭站起来背对着秦源,声音有些暗哑道:“烤仙鹤你吃了吧,你师尊……过几天就回来了。”
说完燕昭就出去了,他迷迷糊糊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来到了一处断崖。他坐在崖边,周围是绿草黄花,他想就算自己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南荒那也来不及了。
有夙渊在,天憾子都回不来了,又何况是修为最低的师兄。
他坐着不动,任凭山风吹乱头发。仿佛雕像一般,又好像在等一个宣判。
时间仿佛很快,有仿佛很慢,不知过了多久。燕昭看见一道血色的遁光来到罗浮,他哆嗦着站起来,飞快的往遁光处飞去。
遁光落在了飞云顶,燕昭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燕昭一路走过去见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他抓住身边一人道:“是偷袭南荒的人回来了吗?”
那人声音沉痛道:“是。”
“是谁?”燕昭道:“是上界峰苏珏吗?”
“不,是骆驼峰首座天憾子师叔……”
“不是……师兄……”
燕昭一路挤进去,走到飞云顶大殿,他看见容景和掌门已经在大殿里了。天憾子浑身是血的坐在椅子上,卞冬眼睛通红的站在容景身后,燕昭调整了心态,对着师尊师伯吗行礼道:“天憾子师伯回来了,不知我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卞冬瞬间泪流满面,他道:“师弟……师弟他们中了埋伏,一百多人只剩天憾子师伯一人回来了。”
脚下一个不稳,燕昭差点跌倒。大殿里传来阵阵抽泣之声,因为死的不仅只有上界峰的人,每个峰都有人折在了南荒。
容景面色依旧冷静,只是不知何时脸上早已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天憾子语气含恨道:“这都是因为有内奸给魔修通风报信的原因。”
掌门抬起一张老脸,此刻这张脸上不再有慈祥,有的只是五尽的威严。他道:“一定要将这个内奸抓出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在罗浮山上。”
燕昭也没心思想掌门会如何抓人,他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转过身慢慢的往外面走。
“不过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人也许还活着。”天憾子突然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天憾子,他道:“就是上界峰的苏珏,不过他被夙渊抓走了,即使还活着,救回来的可能也很小。”
燕昭转过头去,眼里重新焕发出光彩。容景站了起来,他的碧游剑不知何时已经拿在手上,掌门道:“心玄师弟,你要做什么?”
容景提着剑往外走去,“我去接徒儿回来。”
夙渊抱着苏珏一路回到了南帝宫,他先用魔气护住苏珏的心脉,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苏珏的脸。
这是很年轻的一张脸,这个少年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自己已经有百年不出南荒,为何会觉得他亲切?
他看向了少年腰间的乾坤袋,取了过来打开看了几眼。里面最多的是功法秘术,法器也只有一把剑,丹药也只有辟谷丹。就名门弟子而言,他算是个穷的,奇怪的是里面塞了许多的零食。
如此贪图享受,不知是怎么做到小小年纪就是金丹修士的。刚欲收回神识,夙渊突然发现乾坤袋的角落里有一卷似曾相识的画卷。
他将画卷拿到手上,这是一卷非常普通的画卷,上面没有什么灵力,从用纸到做工都是普普通通。可是夙渊的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他轻轻的打开画卷。
画纸轻轻铺开,露出了画上黑衣英俊的男子。他看着画像中的男子,画像中的男子嘴角含笑好像也在看着他一样。画里画外的两人一模一样,好像在照镜子一般。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夙渊看着画像上飘逸的三个字,喃喃道:“朝歌……”
夙渊仿佛做了一个持续了百年的梦,他又想起了一百年前在青翠的竹林里。俊美的青年坐在石桌前对着自己笑,“你站过去点,摆个好看点的姿势。”
“为何?”
“我要给你画一副丹青,你不要乱动,不然画出个丑八怪可不要怪我。”
依稀还嗅得到翠竹的清香,认真的青年一笔一划的画着自己,最后在完成的画上提上了他自己的名字。
“好了,夙渊的画像上被我签了字,以后夙渊就是我的了。”
以后夙渊就是我的了……
夙渊转头看向床上昏迷的少年,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但若不是朝歌谁又能打开这幅画呢?
苍白的手轻轻抚上了少年的眉眼,朝歌啊朝歌,百年过去了,你终于……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苏珏一直在做一个非常恐怖的梦,梦里有无数人在追杀自己,自己一直逃一直逃,只是无论他怎么逃,也依然逃不出那个恐怖的地方。
“呃……”
苏珏猛地睁开眼睛,他想起自己还在万鬼噬魂大阵里。脑子还未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下意识的去握湛星剑了。
“剑呢?”
苏珏半跪而起,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巨大的梨木雕床上刷着黑色的漆,床上宝蓝色的帘帐透着星星点点的光。
这是哪里?自己被救了吗?
“吱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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