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偏执太子后 第33节
他还不是皇帝,却已经体会到众叛亲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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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娇从东宫回来之后就生了一场病,她吃不下饭,闻到油腥气就恶心反胃。
一连两天,她什么都没吃,任凭玉菱劝得嘴唇发干,愣是连一口水也喝不下。
玉菱不知道那天她在东宫经历了什么,心疼得要命,守在她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第三天傅娇发起了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说胡话,玉菱拧了帕子给她擦洗,摸到她额头烫得厉害。
“姑娘,你烧得太厉害!我去传太医。”
傅娇拉着她,虚弱的手指无力地拉着她。若是传太医必定会惊动李洵,她不想看到他,甚至想起他便浑身战栗。
看到她哀求的模样,玉菱于心不忍,抹着泪又在她身旁坐下。
到晚上的时候,她高烧仍旧不退,院子里的丫鬟发现她的异常,不顾她的阻拦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太医没多久就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盛怒的李洵。
李洵阔步踏进屋,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没精打采的傅娇,几天不见,她的下巴都尖了几分。早前她有几分丰润,腮边微鼓,不高兴瘪嘴的时候仿佛冒泡的金鱼。
现在人瘦了,两腮也凹了进去,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看他,眸子里满是戒备。
李洵看到她的眼神,心口微微一窒,紧接着是嗤之以鼻。
她没见过金碧辉煌的皇宫下更为血腥的一隅,还以为他便是十八层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可笑。
她只瞥见了冰山一角,便吓成这副模样,若是站在他的位子上,岂不是早就吓破了胆?
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人心都是百炼成钢,或许到时候她也如他一般心硬了。
太医进去给傅娇把了脉,道:“王妃烧了几日,再发下去,恐怕会伤及肺。”
玉菱站在外间候命,正与侍女说着话,突然听到殿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花瓶被砸了,紧接着便传来李洵的暴怒声:“都是死人不成,人都病成这样了才知道传太医。”
一屋子人皆是冷汗直冒,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皆秉着呼吸跪了下去。
刘瑾在外头听到里面的动静,小跑着跑进去,低声说了些什么,很快又走出院子。不多时,他领着一群禁卫军进来,他们押了屋子里的侍女便往外走。
那群侍女意识到太子殿下怒了,皆跪下求饶,却还是被无情地拖开。
玉菱浑身的汗毛一瞬间竖了起来,所幸那些人径直越过她,只拖了别的侍女下去。
太医很快开好方子,找人去抓了药回来。
玉菱不敢再在屋子里待下去,退到屋外廊下去给傅娇煎药。这时刘瑾又领了一群侍女走进院里。
玉菱看着袅袅娜娜的侍女们,心里忽然有些茫然。
太子殿下真的喜欢姑娘吗?
若是喜欢,怎么会如此欺辱她,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第33章
太医一走, 屋子里头安安静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李洵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两个侍女屏气凝息在屋外等着, 冷不丁看到李洵身影在她们面前停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呼吸几乎都快停住了。
“药可煎好了?”
听到李洵的问话, 两人赶忙回道:“妥当了,殿下。”
“饭菜呢?可备下了。”
“回殿下,小厨房里一直温着乳鸽汤。”
“先准备一盆温水, 等她擦洗了身子再把汤药一并送来。”
两人应了声, 便下去准备了。刚才李洵处置了屋子里的侍女, 她们虽不知那些人会被送到哪里去, 但多半是掖幽庭之类干杂活的地方,去了那儿一辈子也翻不得身。不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
吩咐完之后,他进屋径直走到床前。
太医说傅娇身子高热不断, 要用温水先擦洗身子降温。李洵一臂环过她的腰,将她半搂半抱着,另一只手则去解她的衣带。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 因为经常跑马的缘故, 让她看上去虽然有些纤弱,却比旁人更有气力。她甚至可以毫不费劲地拉开他常用的一把重弓。
却没想到, 原来如此健康的身体, 病来如山倒,也会软得像根绸带。
傅娇精神本就不好, 病了这么多天, 身上软绵绵的, 半分力气也没有, 实在是乏得紧。此刻李洵抱着解她的衣带,她慌乱又厌恶地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她反抗不动,只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充满戒备。
李洵气笑了:“你放心,就算你这会儿缠着孤想要,孤也不会动你。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说。”
说着动手要剥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裳。
脱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眸光朝边上一瞥,看向端水进来的侍女:“还站在这里干嘛?”
侍女惊了一下,殿下莫不是要亲手为傅家姑娘擦洗?
殿下尊贵,这等粗活不用他亲自动手。可看到他冷凝的脸色,什么也不敢说,放下温水便出去了。
李洵挽了袖子,亲自为她擦洗了身子。
然后让侍女把汤和药送了进来。
“把药给孤。”李洵说道。
侍女瞧着他药也要自己喂,微微松了口气,把药碗递给他。
他端着药走到床头,正要坐在她前头给她喂药,冷不丁斜里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玉手,然后就从他手里接过了药碗。
李洵冷眼看着她,下意识就要以为她是觉得方才自己给她擦洗身子过于难堪,要发脾气打翻药碗,正要去夺回她手里的药碗,下一刻却见她端着碗,垂下眼眸轻轻吹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将满满一碗汤药一饮而尽。
李洵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然后看到空荡荡的药碗有些出神。
莫名的就想起了以前的傅娇。
她那时被纵坏了,害了病总是不肯乖乖吃药,宫人把汤药煎好放凉了她也不肯动一下。他总会耐着性子哄她吃药,她拗不过,红着眼圈非要他拿来蜜饯喂她吃才肯罢休。
那个时候对她,他好像有用之不竭的耐心。
思及此处,他眸光的光彩微微一黯,低下头取了一粒蜜饯递过去。
傅娇侧过头淡淡扫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去接,揽过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下了。
李洵的手在空中伸了许久才缓缓收回来,他把蜜饯塞进嘴里,慢慢咬开,甜味儿浮于表面,根本压不下苦涩。
傅娇擦了身子,吃过药便昏昏沉沉睡下了。李洵却一直没有走,他坐在榻边看着她。
目光在她的背影上流连了会儿,便沉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太医又来给她诊了脉,她烧退了些许,或许是休息得好,看上去恢复了些精神。
李洵抱起她,要给她喂药。
傅娇本能地想反抗,她扭动身躯,躲避他的触碰:“殿下,我自己来。”
李洵扯回怀里按住,不许她离开半寸,然后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地咬起汤药喂给她。
“娇娇要乖,好好吃药才能好得快。”他并不在意傅娇说什么,只知道他自己想做什么。
傅娇只觉得惊悚,身上立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忍着心底的恶寒,就着他的手喝下药。
李洵喂她吃了药,用丝绢擦了擦她的嘴角,然后拿起蜜饯喂她,温声说:“这是我专门让人从如意斋买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傅娇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看他,这是从前他哄自己吃药时爱说的话。
他的手在她的脊背上轻柔地抚着,像是害怕她呛到一般。傅娇顺着他手里的动作,非但没有柔顺下去,身子反倒是慢慢僵直起来。
“娇娇,你要乖,你若乖便不用吃苦了,知道吗?”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在她耳畔散开,如同亲密的吻。
傅娇身子僵硬,闭上眼缓慢点了点头。
感受到了她的顺从,李洵满意地低笑一声,然后侧过头吻了下她绯红的脸:“好好养病,孤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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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在最近越发不像话。
成婚的第一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连洞房都没入,直接在书房歇了一宿,李知絮一夜之间沦为笑柄。
后来她施计和他有了夫妻之实,他倒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整日里吆三喝四地出去喝酒,整日宿醉于街头,让她颜面丢尽。
这世道,男人若是不要脸起来,你就拿他没有半分法子。
最近他越发不像话,整日整日不归家,夜夜眠花宿柳。他对那些莺莺燕燕没有半分感情,任由她打骂发难没有半分反应。
李知絮满腹委屈,哭肿了眼睛跑到李洵面前抱怨:“早知道现在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留下那个贱人的性命。他现在也不敢如此放肆。”
李洵听到她和韩在的事情就觉得头疼不已,径直往前走,步履不曾停下半分:“当初我是如何告诉你的?不要以为赐婚便万事大吉,他心里没你随时可以反悔,若要他乖乖听你的话,手里便要有他在乎的东西做把柄。”
“她实在可恨,仗着跟韩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便藐视我,我实在气不过,这才把她送去了教坊司,原本也没打算要她的命,谁知道她这般烈性,竟然自尽了。”
李洵冷漠地听着,嗤笑一声:“好歹也是五品官员的女儿,诗礼之家长大,这点气性也没有,又有何值得韩在喜欢的?”
李知絮闷闷不乐地低下头,说道:“现在提这些也没用,我总不能再把她的尸首挖出来胁迫他。”
“你若觉得他能就范,不妨一试。”
李知絮微微张着嘴,愣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垂下了头。她和韩在之间虽说一直是她在强求,但不至于去挖人的坟。
“不说这些了。”李知絮低声问他道:“皇兄最后可见到母后了?她最近好像一直病得厉害,我去了几次嘉宁宫,宁嬷嬷都没让我见她。”
李洵并未立刻答话,良久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李述是母后的命根子,他这一死对她的打击甚大,想是短时间里好不了了。”
李知絮咬牙道:“母后莫不是着了魔,把一个瘸子看得这么重,如今为他伤透了心,竟连我们也不见。也不知道谁才是爱她亲生的孩子。”
李洵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微沉:“习惯了便好。”
“她莫不是要为他伤心一辈子?这辈子也不见人了?”李知絮恨恨道,她实在想不通母后那么通透的一个人为何偏在这件事上如此偏执。
李洵若有所思:“不能一辈子不见人。”
这些糟心事李知絮不想再说,她忽然想到另外一桩事。
“皇兄,我听说前段时间御史台又在上奏要给你挑太子妃。”她打量了眼李洵的神色,问道。
他毫不避讳地回答:“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