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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骤然沉静了下来,苏羡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道:“陛下曾说许我绥国后位,可陛下从未问过我,我喜不喜欢,我素来率性而为,不愿拘于一方天地,陛下乃一国名君,风华正茂,这天底下,要什么样小娘子没有,她们自是都愿意,何须耗费时间在我身上……”
话至此,随祯身子一僵,手上青筋直现:“可我不愿意。”
苏羡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男人的视线太过炙热。
她微一垂眸,瞥见桌案上摆得端正的密函,话锋一转:“您来大魏多日,眼下绥国出了动乱,闹民生事,陛下应以大局为重,尽快回朝才是。”
话音一落,苏羡藏在罗衫中的皓腕突然被人攫住,男人挺拔的身子将她笼罩,两人热息拂面,她羽睫轻颤。
随祯将人逼到墙角,咬着后槽牙道:“你赶我走?”
她肩头微微拱起,两只小手挡在他宽大的胸膛前,试图解释些什么,“我并非这个意思。”
随祯脸上乌青:“苏羡,你以为我的人是这么好收买的吗?”
苏羡浑身一顿,抬起美眸看他。
随祯一瞬不瞬盯视她,“胜京欲变,你截下我的密信,又命人透露出绥国□□的消息,无非是想我离开,怕我牵扯到这场祸事,是不是。”
苏羡咂舌,他怎的什么都知道,这可是在大魏,她的地盘,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编造出来的假象,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戳破了。
她思绪千回,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陛下既知我所有意图,难道就是不肯成全我吗?”
鼻尖嗅到小娘子特有的淡香味,沁入心脾,他不禁想,都说小娘子心软,多哄几次也就点头了,可到她这里,宛如铜墙铁壁,回回将他拒之门外。
他握住她的腰窝,嗤笑了一声,“成全你?苏羡,你究竟依仗着什么?”
“那日,究竟是谁往我怀里撞的,又是谁说她是自愿的。”他眸光暗沉。
往事在眼前浮现,到底是小娘子,苏羡再厚脸也架不住他这般质问。
苏羡耳根通红,眸中半映着他脸,“我那是不得以……”
下一息,男人滚烫的唇覆上了她的,强势的、凶悍的,将她口中所有的言语淹没碾碎,似巨浪席卷而来,让她一刻都喘不上气。
良久后,两额相抵,他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道:“我十岁上登基,彼时外忧内患,我十二岁亲手诛杀只手擎天的宦权,十五岁便领兵出征,这世间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更没有我收复不了的失地。”
男人属热,搅得她的思绪天翻地覆,她根本不明,随祯这番话是何意。
她仰头看他:“幸有陛下,大绥如今国泰民安。”
随祯将人锁困在怀,靠着她的颈窝,停在她的耳畔边道:“苏羡,我对你一贯都有足够的耐心,我等你肯点头的时候。”
苏羡错愕,眼中隐有光波流淌。
过了一会,苏羡面有异常地走出典客所,竹秋见她心神不宁,不禁问:“主子,那位随郎君不肯应允吗?”
她摇了摇头,随祯只答应她,明日便会上报朝廷,告知绥国使团不日回朝,却唯独不肯答应她,他自己离不离开。
苏羡掌心冒汗,长叹口气:“由着他吧。”
他的想法实在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可想起男人方才那番话,一颗心仍似要跳出嗓子眼般悸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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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显王以禀告边防要事为由,大摇大摆地入了京。
与此同时,一封州北暗中征召士兵,私囤兵器的消息传入了皇后耳朵里。
皇后殿中,五皇子摔碎了茶盏,“母后,显王眼下入京是什么意思?”
魏元帝身子亏损,已是行将就木,整个太医署无人敢将此事泄露半分,可饶是如此,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
沈后按了按额头,“你先别急,你父皇始终以为自己春秋鼎盛,我联合了那么多人上折,他就是不肯立遗诏,显王定也是知了消息而来。”
五皇子哼声:“与其等着显王发动,不如我们抢先一步,我是皇子,继位自是名正言顺。”
沈后斟酌着道:“此事儿戏不得,若我们没有十成的把握,还是静待时机为好……”
五皇子面色铁青:“静待、静待!母后翻来覆去就是这番话,母后可知苏彻虽远在拢州,可朝廷中想扶持他上位的,不再少数,公主府的动静闹得越发大了,我若再不动手,难道等着这江山拱手让个别人不成!”
沈后脑袋嗡嗡作响,终是禁不得他的劝,“既是如此,那便依你说的办,只是……若要成,便要快,一刻也等不了。”
五皇子提了个笑:“这好办,两日后父皇寿诞,我自会作好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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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苏彻得了公主府的密报,只带了几名可靠的护卫,连夜马不停蹄地回了京中。
他不敢匆急入城,徘徊在城外,派人入京打探消息,不远处陆靖策马赶来。
苏彻双眸微眯,有几分惊诧。
见陆靖径直朝他的方向而来,心中多了几分猜想。
陆靖翻身下马,朝他拱手:“殿下。”
他单刀直入:“陆将军为何在此?”
陆靖笑了笑,出示了公主府的令牌:“受公主所托,殿下随我一同前去面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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