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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柳氏一听,眼前一亮,也对,潼关离上都城又不远。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又起来了。
真是几个傻女人。
气氛一时间又欢快了,孩子们也敢调皮了。
姚娘子的厨艺经她点播后,长进了很多,尤其是炒菜,非常不错。
李黛也说:“姚娘子的手艺在上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今日我要和幼文喝一杯,我一个被休弃归家的女儿,谢幼文如此待我。”
这才像样子,大大方方,感谢就是感谢,不必自轻自贱,该理直气壮就理直气壮。自己要把自己的心气提起来,一味的自怨自哀,才是浪费感情。
李令俞逗她:“你若是存心和我喝,那就换个日子,今日不合适,我怕你等会儿看不成烟火。”
李黛瞪她一眼,见她满脸笑意遂,改口说:“我才不和你喝。你们男人喝酒根本不会醉。”
听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饭后几个孩子都等不及了,早早站在廊檐下等着阿符点烟火,李令俞难得不怕冷,坐在院子里看着廊檐下的老少们,要谢谢严柏年的热情,
此时的烟花,并不会升天,只像火树银花一样绽放。
烟火点燃的时候,她看着孩子们惊奇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开心。
就想,那她就绘制一幅烟花绽放的景象,回赠严柏年,谢他的好意。
烟火结束很久,孩子们还叽叽喳喳的说着烟火的绚烂。
当晚要守岁,书房里全是灯,一帮小孩闹着守岁也不睡,她也睡不着就在书房里起草线稿,她有段时间没碰了,就先石蛤粉兑金色调色,李毓凑在她身边问:“哥哥在调什么?”
“烟火的颜色。”
李毓听得惊呆了,问:“烟火不是彩色的吗?”
李令俞:“烟火有彩色的,也有金色的。”
李毓向往,问:“哥哥是送人吗?”
“我要给我这位送我烟火的朋友,让他看看我眼中的烟火。”
也给他看看,我画的北境星空。
一整晚,他难得静心,直到等子时过了,她听到远处的隐约的炮竹声,几个小的开始打盹,她让桃姜、桃枝两个带着几个小的去睡了。
她自己没有睡意,就开始用鸡毫笔勾线,院落里的烟火,头顶的星空,廊檐下的小孩子……
直到天亮,她的画的轮廓已经出来了。
阿竺守到后半夜就去睡了,见她还在桌前,就催说:“郎君该睡了。”
李令俞熬的眼睛发干,心说,小严啊,你若是不喜欢这画,就对不起我熬的这除夕夜。
所以大年初一早饭后,大家都想着走亲访友,只有她一觉睡到晌午。
等午后起来,给孩子们一人一个红包,李姝害羞说:“怎么还有我的?”
李令俞:“你们都有,阿姐也有。”
李姝:“我今日接到帖子,薛小娘子约我明日去薛家赴宴。”
李令俞:“那就去吧。”
李姝:“我还没想到送她什么,她上次送我好多东西。”
李令俞满脸睡意,坐在桌前,扭头看了眼说:“若是实在没什么送的,你到我书房里挑一幅画送她,她要是不喜欢只管卖了去,喜欢什么,就去买什么就是了。”
李姝嗲道:“哪有你这样的。送礼是诚心,怎么会有人送人画让人去卖钱,买自己喜欢的。这也太失礼了。”
李令俞不在意说:“这你就不懂了,大俗即大雅,你只要记住,不论你天赋多高,名声多大,都不要端着姿态,才情是什么?是富贵乡里的雅趣,但也是穷困时养活自己的手艺。所谓心意,只在本心。所以送她画,她或者卖了,或者留着,都不管我的事,只要她高兴,随她怎么处置。”
李姝听着,一时间被她的道理说服了。
想了想说:“哥哥的性情十分豁达,我从前也见过才子,无不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名声,连同柳家的表哥,更是十分讲究,非儒衫不穿,非名流宴会不去。但哥哥不一样,哥哥从来不讲究这些。衣服有什么穿什么,自己的画随意送人,从不讲究对方是什么人。所以哥哥才能平步青云,对吗?”
“对,也不对。”
李姝不懂她的意思,但她也不准备细说,只说:“这里面怎么可能一句话说得清。”
李姝见她不想说,就问:“那我送什么画比较好?”
李令俞在书房的画缸里翻了一圈,找出一副风景写生图,递给她说:“就这个吧,她若是喜欢,你就邀请她来家里裱画,一来二去,不就成了手帕交了。”
李姝见她说的流利,盯着她,一时间想歪了。
以为是李令俞想约薛宓来家里。
李姝满口答应:“好的,我知道了。我定然会约她来家里。”
李令俞见她喜不自胜的走了,还想着,十几岁的女孩子,就是好哄,怎么可能不爱和朋友玩。
李姝本是好意,下午就让人回信的时候,把画当成了新年礼物送给了薛宓,薛宓见了画,十分喜爱,一听李姝教她裱画,让人回话第二天就会来。
薛宓本就家世高,但是父亲是富商,并无多少世交。再加上她性格率真,自小顽皮,上都城世家小娘子们多才情,不爱和她玩。也是李姝性格好,十分和善,她很喜欢李姝。
李姝也没想到她这么快来,李令俞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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