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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除了他自己以外,临清筠不相信任何人能照顾好她。
江殊澜也不例外。
临清筠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脆弱易碎的珍宝,似乎只需要她安静地待在那儿, 其余事情无论大小都交给他便好。
江殊澜知道他还心有余悸,便配合着待在屋里, 希望能让他早些放下心来。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江殊澜乖乖窝在临清筠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临清筠的头发。
方才她作乱取下了临清筠的发冠, 让他的头发也像自己的一样散落下来, 随意地搭在身后。
人前的临清筠总是衣冠整齐,一丝不苟,处处完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但江殊澜偶尔会很想让他在自己面前变得更加随意甚至懒散一些。
临清筠也可以有不那么完美的时候,而这一面只有她能看见。
想起方才临清筠说他曾下山进了一趟宫, 江殊澜轻声问他:“山下都还好吗?”
自上山以后江殊澜便没再关注山下的事情, 全都放心地交给了临清筠。
近来临清筠从未与她说起过山下的情况,但江殊澜忽然想起那些还未解决完的事情, 便想随意问问。
可江殊澜几乎立刻便感觉到临清筠拥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些。
她还听见临清筠贴在她耳畔,声音低低地问:“与我待在一处时, 还在挂怀别的人吗?”
“澜澜分心了。”
觉察出他话里隐隐的委屈意味,江殊澜恍惚觉得临清筠像是成了她平日里撒娇时的模样。
江殊澜失笑,从善如流地劝哄道:“只是忽然想起来便随口问问。”
她轻轻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柔声说:“里面只放着你呢, 分不了心。”
临清筠似是很快便被哄好了,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揉按着江殊澜敏.感的耳垂,耐心地和她说着山下那些事情的进展。
他毫无保留地把江殊澜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还说了些称得上是秘密的事情。
江殊澜也是这才知道,临清筠近几年虽远在边境,却也对京都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的手下暗中监视着京都动向,即便是难以安插人手的地方,也会有擅长伪装与掩饰的人将其中某些适合的人取而代之。
在京都,临清筠的情报网无一处缺漏,即便是皇帝与皇后身边也都有临清筠的人。
“你前世也有这些周密的安排吗?”江殊澜问。
临清筠摇了摇头,如实道:“前世只额外多派了些人关注公主府的情况,其余地方则维持着先帝原本的安排。”
那张暗探网是先帝交到临清筠手里的,临清筠前世时并未过多改变这些暗探的布置。
但这一世,临清筠在先帝崩逝后便有了要更加全面地监视京都城中动向的念头。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
或许自那时起,临清筠心里便已经隐隐有了些与前世相关的记忆,只是还埋得很深。
直到领兵回京的路上,离江殊澜越来越近,也离前世那个巨大变故越来越近时,临清筠脑海里才开始出现那些与江殊澜共同经历过的记忆片段。
江殊澜忽然又问:“公主府里也有你的人吗?”
她从没想过这个。
临清筠并不隐瞒,“有。”
“但他们应该已经被我换了?”
回到这一世之后,为了清理江黎和江柔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江殊澜很快便分批把公主府内的人都换了,一个不留。
“嗯。”
见他安静下来,江殊澜隐约有了个猜测:“后来换进府里的人,也有你的手下?”
临清筠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殊澜的神情。
江殊澜的确有些意外。
那些人以邢愈为首,都是江殊澜的父皇特意留给她的手下,之前一直以十分平常普通的身份隐藏在各处。
江殊澜没想到其中也会有临清筠的人。
她猜应也是有人被取代了。
“那些原本的人……死了吗?”
被取代的人若还活着,便只会徒增暴露的隐患。
临清筠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稍稍加重了一点揉捏她耳垂的力道,语气温柔地反问:
“若我说为了能让手下混入其中,我杀了他们,澜澜会怎么想?”
江殊澜有些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那些人本是孤儿,自幼便被江殊澜的父皇派人养育,一直都以保护江殊澜为己任。
前世江殊澜曾看着他们或为了保护她、或为了替她寻药而伤亡,到最后已没几个人剩下了。
江殊澜并未认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但她实在无法心安理得,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因她而死。
江殊澜知道临清筠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才派手下混入其中,但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
临清筠已从江殊澜片刻的犹豫中看出她的回答,黑沉的眸子在江殊澜看不见的地方暗了暗。
他的澜澜善良心软,但临清筠却并不愿意她把这些心软分给别的人。
他无比希望江殊澜能再也看不见其余任何人。
她是他的,无论是怎样的她,临清筠一丝一毫都不愿与别人分享。
“杀的是该死之人。”
“夏问陆续查到了先帝留给你的人,也密切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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