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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成为言官, 在史上留名。
这是往好的说, 那往不好的说,郭琇就是标准的脑子固执转不过弯。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能对刘氏赞一句佩服,对郭琇却是避而远之。至于将他拉上船?那怕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倒被鸡啄一路。
即便如此, 两人也想不到郭琇竟然有这等本事……一口气弹劾两个???别说是索额图和纳兰明珠惊呆了, 就连满朝文武都面面相觑,目露愕然。
本就私下商讨, 有意弹劾的官员此刻也是面目扭曲,震惊不已。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郭琇居然会做出这般……脑子进水的操作?要知道他们原本是打算提出其中一人,随后引发狗咬狗。
可是现在一致对外……
不少官员暗暗叫糟, 果然下一秒索额图和纳兰明珠齐齐蹦了起来,同时痛呼一声:“奴才冤枉啊,皇上!”
郭琇如同战斗鸡。
他抖开浑身羽毛, 盯着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便是一通啄啄啄。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也不堪示弱,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同时扑棱着翅膀, 回转身对着郭琇也是一通啄。
两人往日为宿敌。
何谓宿敌?他们是长期的敌人, 天生的对手, 命中注定的竞争者,是将会纠缠数年甚至终生的夙敌。
他们同样也是同道中人。
当一致对外的时候,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猛然间发现他们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联起手来那叫一个心有灵犀,竟是隐隐有着知音知己之感。两人越说越是投机,索额图上一句刚落,纳兰明珠便接下下一句,竟有志同道合,心领神会之感。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心中感叹。
同时在康熙和一干宗室朝臣眼里,这就变成了让人莫名有些恶寒的一幕。
忽然有官员想起刘果的话语。
他们一个后仰,只觉得牙根凉飕飕的,望向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的眸色里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这样想来。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皆是皇上亲手挑选而出的股肱之臣,打从皇上亲政以前就颇为亲近,联手做了不少大事。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假宿敌,真挚友!?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所有人的表情都分外古怪,殿内一片沉寂,不同的是所有人都在飞快交换着眼神。
索额图!纳兰明珠!
你们把我们骗得好惨呐!所有朝臣痛心疾首,就连太子党和大阿哥党的官员都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心灵上更是遭受到巨大冲击。
康熙也察觉到气氛的古怪。
他止住三人的争吵,将其余宫事交代以后便匆匆离去,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胤礽和胤禔又在闹什么事。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像是战胜的公鸡,他们昂首挺胸,抖擞着明亮的羽毛,难得看对方挺顺眼的。
康熙先去了毓庆宫。
皇上的忽然驾到,将毓庆宫上下吓得心惊胆战。宫人们屏息凝神,偷偷望着龙靴在屋里转了一圈,很快又退了出来。
毓庆宫前殿尚好。
走入后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隐隐带着点别样的味道。
康熙凝视面前的土地片刻。
奶嬷嬷宁氏战战兢兢的跟随在皇上身后,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她不是没有阻拦过太子爷,偏偏太子爷是被猪油蒙了心,非得和这地过不去呐。
瞧瞧现在!
宁嬷嬷心惊胆战的垂首腹诽,全然没有注意到皇上脸上哪里来的愤慨?反而是满满的满意。他扬起嘴角,心里非常高兴,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当场表扬胤礽。康熙和声问道:“太子人呢?”
宁嬷嬷颤声回答:“回禀皇上,太子殿下刚去阿哥所。”
康熙扬了扬眉。
刚好他也要去阿哥所,既然如此康熙也没细问太子最近做的事,而是带着人离开毓庆宫匆匆朝着阿哥所而去。
一直到皇上一行人的背影再也不见,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才逐一站了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宁嬷嬷一巴掌拍在腿上,擦抹着脸上的泪痕:“瞧瞧,瞧瞧!定然是那些狗东西带坏主子,种那劳什子的田地……咱们金娇玉贵的小主子哪里是能做那等粗活的?”
毓庆宫宫人们面面相觑。
好半响一名小太监才弱弱发声:“嬷嬷,太子爷种田也是为了体察民间疾苦呢。”
宁嬷嬷动作一停。
她扫了一眼说话小太监,随即瞬间沉下脸来:“本嬷嬷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天天种田的丁大太监吗?”
宁嬷嬷阴阳怪气的喊着。
紧接着她厉声喝道:“要不是有人怂恿太子爷开始种田,你小子能有现在的好日子?等等?你不会是哪里派来的细作吧?”
丁太监登时吓白了脸。
他哪里见到宁嬷嬷这般发怒的模样,登时吓得手足无措,连连摆手:“小的不是这种人,不是的!”
其余小太监们眼前一亮。
丁太监借着种田讨了太子爷的喜欢,这些天一直一直带在身边,早已引起不少人的不满。闻言他们七嘴八舌,纷纷嚷嚷着:“回禀宁嬷嬷,小的见过丁一二在御花园里和人窃窃私语!”
“小的也见过!”
“在御膳房里也是,贼眉鼠眼的!”
“对,对,这丁太监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东西!”
丁太监瞪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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