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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 第128节

      赵懿懿仍是端正坐着,不动声色地将手给抽了回来,凝声道:“陛下从前装温润装过了头,叫臣工们都信以为真,可不都是报应。”
    顾祯朗笑了声,转过头来看她:“你就连句宽慰人的话也不肯么?”
    暖色的烛火照上去,他那双凤目如若生辉,赵懿懿道:“嗯,是太蹬鼻子上脸了,陛下就该强硬些。”
    听出她话语中的敷衍,顾祯眸子里映了些无奈,恨恨捏了下她的指尖,无奈道:“朕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赵懿懿看了看他,淡声道:“元日呢,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些忌讳。”
    被不轻不重地堵了回来,顾祯想起方才进来时,地上有些掺杂了落叶的积雪。她不怎么喜欢,皱眉道了句脏死了,被自己给说了两句。
    这是还记恨着呢。
    “再没比你更记仇的,你那心眼里,是不是专门留了个记朕错处的地儿?”顾祯有些着恼地说着,除此之外,舍不得说更重的话。
    赵懿懿笑吟吟道:“陛下知道就好,可都一一记着呢。”
    至月上中天,筵席方才一一散去。
    众人陆续出了殿门,有的早已乘舟离去,有还没散的,便三俩聚在庭前灯火下说话。
    赵懿懿多饮了些蒲桃酒,有些迷迷糊糊的,在殿中又撑着脑袋坐了片刻。
    让她稍微缓和了会,顾祯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遂放缓了声音问:“时辰不早了,同朕回去好不好?”
    熟悉的声音入耳,赵懿懿缓缓转了头去看,神色亦有些迟缓,怔怔地点了下头。
    还未离去的众人,便见着帝后相携着出来,在殿外齐齐停住。众人只见得那厢陛下递了个手炉过去,皇后却不肯接,甚至还伸手给推开了。
    两相僵持着,陛下低了头去哄,却没什么好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陛下低声说了句什么,皇后面色才好转些许,将那手炉接了。
    看着他代替侍从,扶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下了殿前汉白玉阶,赵懿懿神色间划过怔忡。
    悄然爱慕数载,成亲三年,赵懿懿岂能不知,他一向最高傲不过,也在乎颜面,今日竟肯在众人面前,如仆从般将她扶下来。
    她抿了抿唇,试图抽身而去:“妾身有些困倦,该回去歇息了。”
    “嗯,朕同你一块乘舟出去。”他道。
    俯身送帝后离去,众人才像是才回过神一般,猛地倒吸口凉气。
    有人拱了拱身侧同僚,低声道:“淮安侯那档子事,陛下恐怕都烦了,你还想弹劾皇后,还是省省吧。”
    今日不算冷,然晚间池面仍有些风,赵懿懿靠在那轻舟边上,倾身望着池中流水。海池前段时日结了冰,如今冰面薄了以后,又在前两日着人破开过,仍有些残存的冰碴子。
    “懿懿。”
    身畔传来一声轻唤,叫她慢腾腾回过神去看,却正好对上一双深若寒潭的凤目。
    “嗯?”赵懿懿歪了下头,问怎么了。
    一双手被握住,只听着顾祯又唤了她一声,随后柔声说:“懿懿,新岁了,我们也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我来晚了宝贝们!但是有没有发现!这张很肥呀!
    本来已经写完了的,但是一直断不了,然后就一直码到了现在……
    第95章 亲吻
    轻舟微晃, 水波漾开一圈圈纹路。
    点点星光映在水中,显出一片粼粼波光,随着水纹向着四周荡去,那渺渺的光也跟着轻摇。
    赵懿懿猛地一抬眼, 视线与之交汇时, 犹如撞进了深不见底的渊潭之中, 身心一齐往下坠去,怎么也爬不上来。
    她就这么怔怔看着,身子微微后仰, 一时忘了言语。
    顾祯神色间覆了一片柔软,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 一点一点地收紧,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自今日始,该是新岁了, 我们也重新开始可好?”
    温热的气息划过耳尖, 赵懿懿眼睫微颤着,心生逃避之意, 偏头想要躲开,却被那伸来的一只手给按住了肩。
    瞧着轻轻松松,像是半点儿气力也没使一般,她却被牢牢钉在了那。
    只那一瞬间,赵懿懿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他使的力道过大,还是自个身子僵住了,才无法脱身。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缠枝葡萄纹碧罗裙, 手里捧着那个卧鹿纹铜鎏金手炉, 声音也是颤巍巍的:“你……”
    说了一个字, 后续的话却又接不上了。
    璀璨星子下,顾祯垂眸凝着她的面颊,视线自含露的杏眸、挺翘的鼻尖、绯红的耳朵上一一掠过,最终停在那抹了浓色口脂的朱唇上。
    唇角还残存一抹酒渍,更有蒲桃酒的甜腻味道传来。
    身畔是轻舟破开水面的声音,头顶是无边灿烂银河,听着她呼吸由平稳到几不可闻,转为时断时续,顾祯秉着呼吸微微俯身,含住了那瓣柔软。
    起初还是如蜻蜓点水般的试探,待食髓知味以后,则开始小心描摹着朱唇的形状,来回地触碰亲吻,动作逐渐放浪起来。
    被含住唇珠时,赵懿懿的身子猛地一僵,抵在他胸膛前的手使不上力,几乎要垂落下去。
    这样的唇齿纠缠太过酥麻,也太过于让人承受不住,察觉到他愈发大胆,她轻轻推了一把,朝边上避开些许,扶着船舷平复心绪。
    “懿懿。”
    一旁传来的那道低沉声音里头,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缠绵、又似引诱。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激起阵阵颤栗。
    她回头去看,见着他唇角蹭上了口脂,一抹绮糜浓色晕染开,透着无尽旖旎。
    赵懿懿呼吸先是一滞,随后蹙眉道:“你做什么呢?”
    海池虽宽广,却有不少船只由昆仑岛朝岸上驶去,放眼而望,能看到远处匆匆而过的舟楫。每一艘的船舷处都点了灯火,那一盏盏灯散着莹莹幽光,叫这一汪池水也似生了星子。
    还有那么多人,他怎么、怎么能这样!
    两道精心描绘的连娟眉拧成了一团,努力克制着脾气,按捺住心尖轻微地颤动。唇瓣有点儿酥酥痒痒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顾祯笑了笑,凑近些许,嗅着她发上的清香,食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低笑着:“懿懿这就忘了?那再来一回,让你瞧真切些?”似是觉察出她心中所想,顾祯伸臂将她拦住,轻声道,“船上未点灯,放心,没人看得见。”
    轻舟仍在摇晃着,驶过冬日冰冷的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涟漪。赵懿懿推了一把,涨红着一张脸,微恼道:“你在瞎说些什么。”
    一只手被他包裹住,正要抽回来时,随着一声碰撞轻响,船只停泊靠岸,横在渡口处。
    “时辰不早了,虽说岁首休假五日,也难免有什么急事需待处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望着一旁垂柳,赵懿懿只觉呼吸重新鲜活起来,紧拧的心尖一松,撑着船舷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跨到岸上,双手提起罗裙一角飞快跑开。
    心脏怦怦跳着,双颊像是火烧一样的灼热,再来不及管别的事,心里头只惦记着要先远离这儿。
    顾祯扯着唇角笑了笑,凝着远处那道纤弱窈窕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穿过一小片桃林后,则是延德殿前的阳春门。
    赵懿懿走得极快,宫侍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独自迈进了延德殿。
    朝四周看了眼,她略略皱着眉头问:“端端还没回来么?”
    一旁的小宫娥犹豫了片刻,意欲回话。
    “已经搬往清露殿去了。”顾祯紧跟在她身后进来,轻声道了一句。
    赵懿懿猛地转回头看他,一时气结:“你还真让她搬去了?”
    顾祯上前两步,替她将披风整理好,重新系了遍衣带,声音温润:“延德殿本来就不大,不叫她搬走,还要一直留着么?”
    见她脸色不大好看,顾祯又软了语气哄道:“延德殿宫侍本就是伺候你的,再添她一个宫侍也不够使唤,若要添宫侍,则没了空余的位置。清露殿那头都收拾好了,你白日不也派人去瞧过么?拨过去的宫侍也都是让吴茂仔细挑的,不会有什么差池。”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再不叫她搬出去,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赵懿懿转身回了寝殿,靠在窗边瞧着庭中枯枝。被冷风吹了一阵,脸上因饮酒过后的温热降下来些许,神色也清明许多。
    只是坐久了,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顾祯伸手关了半扇窗户,垂首看了看她:“别坐在风口这儿,小心着凉。”
    寝殿那几盏灯一照,衬得整片空间炽亮了泰半。先前那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褪去,唇瓣这会子带了些刺痛。
    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狠狠剐蹭过。
    赵懿懿没曾说话,只是换了个地方,跑到妆台前坐着打算拆卸首饰。
    虽说午憩过后,早上的花钗博鬓等饰物早已取下,换了些轻便灵动的珠钗,然戴了这大半日,还是有些累的。
    指尖触碰到一只珍珠蝴蝶簪,正要捏着簪柄一角取下时,才发觉唇上有些微的泛红,更有几分趋近于红肿的模样。
    她颇为恼怒地转了头,狠狠剐了眼身后的人,沉声问他:“陛下没什么要说的吗?”
    顾祯先是一怔,垂眸沉思了半晌,柔声道:“今日是朕不好。”正当赵懿懿轻哼了一声,要回过头去时,却又听他说,“是朕亲重了,下回一定轻一些,别气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赵懿懿霎时变了脸,恼得伸手将他朝后推了一把。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样歪曲我的话做什么?”她气道。
    顾祯笑了声,伸指轻轻抚触了下她柔软的唇,轻声问:“还疼不疼?”
    赵懿懿没答话,只是气呼呼地瞪他。
    “朕去问一问,着人拿些药膏来。”说着,他便要转身出去。
    这种事儿怎么能问?赵懿懿急得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凝声道:“你回来!”
    “嗯?”
    顾祯回了头,有些担忧地看她。
    “不上药,怎么能好?”他放低了声音安慰着,以为她是担心服药的苦或是药膏的刺痛,“一些清凉的药膏罢了,不会痛,你等朕片刻。”
    赵懿懿红着脸咬了咬唇瓣,指着不远处的博古架道:“在左边第三个格子,有一个小药盒,里头装了专门用来涂抹红肿破皮的药。”
    顾祯依言过去,在博古架上翻找一阵,找着了她所说的那个漆木描金小药盒,在堆满的瓶瓶罐罐里头,寻找了一个白玉小瓶。
    转了身问妆台前的美人:“可是这个?”
    赵懿懿别过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他取了药过来以后,赵懿懿正要接过,却见顾祯先一步打开药瓶,取了些许药膏在手心中化开,以指尖沾了那白色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了那瓣朱唇之上。
    药膏的清凉与他指尖的火热,两种温度交杂在一处,叫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顾祯眉眼淡然,因另一只手心盛了药膏,只得以手背抵住她的肩,无奈斥道:“别动,再动就抹到下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