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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贾政问道:“父亲可有说定下了谁家姑娘?”
阮卿:“……这,我也不知道啊。”
贾政长叹一口气,他重诺守信,并不想违约,但父亲有命,他也不好违抗,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阮卿刚跟吴茗透过气,想到婚事问题心里也觉得日了狗了,主要是贾珠估计也没想到定的这么快,他可能还想着和两个妹妹的婚事一样慢慢相看呢,对那个女孩子也未必就有多喜欢,只是有些犹豫罢了,这个时候他肯定娶谁都不愿意。
她想了想道:“婚事向来不好宣之于口,如今为定下亲事,也没到难以挽回的地步。李家姑娘贤惠,是咱们珠儿没福气,来日李家姑娘出阁,我让元春多给添妆吧,”
现在最多就是两家人通气,连八字都还没相看,反悔也完全来得及。
贾政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几个孩子的婚事给阮卿糟心的无以复加,忍不住在公屏里发:“儿女都是债啊,唉。”
吴茗刚跟她聊过,还以为贾政怎么了,问道:“贾政找你茬了吗?我帮你骂他?”
阮卿说,“不是,你说人为啥要结婚呢,一起出家不香吗?”
吴茗:“……”
抱怨归抱怨,活还得接着干。阮卿特地在深夜去看了一眼贾珠说的那个什么,有些特别的姑娘。
那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是常见的乡下丫头打扮。阮卿今天刻意让百灵故作无意地透露给她说贾珠为了一个丫头拒绝了李家小姐的婚事,一般这种事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想法的。
她隐身闭气,跟着小姑娘穿过田野,在矮树间穿梭,然后来到一所略显破旧的小木屋前。
丫头凤兰在梳妆镜前坐下,橙黄的铜镜印出她清秀明媚的脸,阮卿见她一进屋子就没了外面活泼开朗的模样,心里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她就见凤兰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纸条。
她赶紧凑近想看,可惜这房子本来就小,再近就要挨到了,此时天色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亮着,阮卿人又近视,踮起脚尖怎么看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那凤兰极为谨慎,看了一眼就收起来打开灯罩用火把纸点了,阮卿只隐约看到“成功”“进行”“计划”几个字。
阮卿:“……”
阮卿:“???”
不是,她就是想看看这丫头对贾珠是什么感情,不是想看谍战片的啊!
就算蓄意勾引贾珠想往上爬,阮卿觉得自己都能理解,但这副军事机密触者即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对付荣国府吗?
阮卿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其他,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中,她目光呆滞地坐了很久,然后才如梦初醒一般蹦起来给吴茗郦芷发消息。
近几年吴茗是公认最得天子信重的权臣,要找荣国府把柄的人不在少数,郦芷刚准备推行女子书院,这几天光是荣国府名下的铺子就抓住了不少来打听情况的,不过多数为新庄子铺子,那些老人早已扎根,主家又如日中天,很少有人愿意傻乎乎的被人收买反而往下走的,所以老铺子一般都没什么问题,这是贾母的庄子,别说阮卿了,就是吴茗也没想到会有问题,接到消息倒是惊了一下,忙让人通知贾母去查,阮卿也在这个时候特地叫了贾珠过来问话。
“你是怎么认识那凤兰姑娘的?”
贾珠一怔,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母亲何以……”他咳了一声,红着脸道:“之前祖父让我出去办事,回来时染了一身风尘,多少不太体面,我就顺便去庄子上梳洗了一下,就是这丫头伺候的。”
阮卿:“……”
她幽幽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男人,不要让人家小姑娘伺候你沐浴,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吗?”
贾珠虎躯一震,忙道:“母亲放心,儿子谨记母亲的嘱咐,未婚前不敢逾越半步。”
阮卿:“婚后就敢逾越了吗!?”
贾珠:“……”
他张了张嘴,脸上一片空白,一时竟然忘了该说什么。
阮卿也知道自己是在没事找事,只是心里实在不舒坦,干脆问道:“你想娶凤兰是吗?”
贾珠面色一红,当即支支吾吾起来。
十六岁正是对感情好奇懵懂的时候,也许贾珠未必是真心喜欢那个姑娘,只是因为对方的特殊多关注了一些,就隐约生出好感来。
阮卿十五六岁的时候也喜欢过班上的一个男生,觉得他沉默寡言和身边那些泼猴完全不同,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后来分开很久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人是个傻逼,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也像个傻逼。
其实在这个时候,夫妻婚前能有懵懂好感就已经不错了,多的是在洞房时才见第一面的夫妻,古代诱惑没有那么多,很多时候夫妻只需要凭借那一点懵懂的好感就能过一辈子——当然,是不考虑纳妾嫖妓等等情况的。
阮卿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如果我现在要人把她撵出去,你可有什么想法?”
贾珠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结结巴巴道:“为、为何……”
阮卿道:“不为什么,看她不爽。”
贾珠:“……”
他沉默片刻,道:“母亲不会的。”
阮卿叹了口气,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你去问你祖父吧,他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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