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
那人差点没被气笑,拔高了声音怒道:“管他能不能查到,露出一点马脚主子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到时你万死难辞其咎!”
接着他们又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说话的声音小了,剩下的就只剩挣扎后重物落地的声音。
安春慢慢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脸色几近惨白。带着一群孩子当然不好跑,藏起来也指不定会露出什么踪迹,所以最有效最果断的办法就是——
全杀了,把人埋进土里。
吴茗忙着找人,自然不会闲的没事让人挖土看看。
安春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拼命用舌头将嘴里的布往出顶,那东西塞的严实,一点一点往出挪的时候碾磨口腔,疼的她几乎要哭出来。
可涉及小命,她一点也不敢放松,再疼也只能忍着,知道口腔里除了干涩的布腥味后还有血腥味后,才稍微顺滑了点,她一鼓作气,用力一顶就顶了出去。
她心念一转,试探道:“来者何人!?”
紧接着,安春不敢有一点停顿,生怕对方见她醒了直接一刀过来,嘴不停地道:“我、我、本姑娘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无非就是钱财,但本姑娘是荣国公孙女,我还知道荣国公的重要东西的去处!”
她说完就感觉寒光一闪,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吓得一哽,睁大眼睛看着面前面白无须、五官阴柔的男子,心里惊了一下。
荣国公受皇帝重视,宫里来宣旨的次数不少,安春有时候也会见到几次,对那些异于常人的男人印象很深。
这是个宦官!
只见眼前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明显的宦官模样,一个是面相憨厚温和,一看就像老好人的中年男人,他人微微有些佝偻,这显得他格外凄苦平凡,更像是个庄稼人的模样。
可是这个所谓的庄稼人,正倒拎着一个女孩的腿,长刀割断了她的喉咙。
安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血,那两个男人跟拎着猪仔一样各自拎着一个人,手中的长刀还滴着血。
安春很想大哭一场,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露出一点怯就会丢命,她必须找出这些人所图谋的东西来。
可小时候嬷嬷为了不让她乱跑,跟她细细描述了拐子是什么样,那些被抓去的姑娘通常都是做了奴婢丫鬟伺候人,图的就是钱,可刚刚那些人感觉完全不是图钱。
那个宦官微微蹙眉,动了动手中的刀,被旁边的男人拦下,“让她说,我倒要看看,贾代善能有什么重要东西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
安春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接着说:“是我大哥哥前几天带回来的一个盒子,里面好像是什么……画还是图,他忘了给我带说好的糖果,我闹脾气就把东西藏起来了,我想让他拿糖来换,就趁大哥哥和祖父没回来想偷跑林姑父家躲躲,听他说,祖父要做什么大事,那东西、那东西很重要……”
那宦官目光闪烁,偏头低声对庄稼汉模样的男人说,“听起来像是京城兵防图……”
庄稼汉不阴不阳地说,“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编的。”
安春一个激灵,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当然是编的。
吴茗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一个九岁孩子拿去,贾珠也没无能到这地步,她知道兵防图,是因为小时候吴茗会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学武,可惜王熙凤和贾元春认为这些动作实在不雅,贾珠天赋有限,贾琏没兴趣,反而是才几岁的安春对学武兴致勃勃,因此她倒是常常在吴茗身边跟着。
安春启蒙后读的就是兵书,因此知道军中什么最重要,眼下也不过是最后一搏——如果真不行,那就只能等死了。
好在对于图谋不轨的人来说,军中的事诱惑不比钱财小,这些年军中被吴茗把持的犹如铁桶,怎么也挤不进一个自己人,对于有“大志向”的人,怎么能不焦虑?
其实如果不是阮卿和吴茗大张旗鼓地封城找人,他们还未必能信,但因为一个庶女,京城都快翻天了,他们对于安春的价值也得重新评估。
怪不得为了个庶出的赔钱货劳心劳力呢,原来贾代善也就是个治家不严的废物。
那宦官差点没笑出声来,拦住了身边男人的话,道:“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荣国府难得出个破绽,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若是主子在这,也会赞同我的。”
他强压心中的欣喜,诱哄道:“说说,你把东西放哪了?”
安春一咬舌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一些,她一扬下巴骄纵道:“我才不告诉你,你送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那庄稼汉模样的男人眼睛一眯,神色冰冷了起来,抬手就想拔刀,却见那宦官用刀拦了一下,慢吞吞道:“我先送你进城,城里有你爷爷的下属,你去见他,他们就会带你回家,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好不好呀?”
安春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这才点头道:“好吧。”
两边都将对方当蠢货看,都指望事成之后过河拆桥,因此气氛一时竟然十分和谐。
而在此时,吴茗刚根据定位带着娄熙在一片竹林前停下。
第41章 【41】
因为怕太多反而逼的对方伤害安春,吴茗只带了十来个人。
娄熙在一旁谨慎地问道:“大人,可是要臣去外面再带些人进来埋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