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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冯渊,也是一样的理由,一见钟情是真的,但是被利用也是真的,他的死不是因为被打死,而是长期病弱导致的体虚,又在受伤之后被强行灌了药,这才死了。
这些东西仵作都是可以查出来的,阮卿把人找过来,只要在公堂上,基本就能破案了。
这手法并不高明,只是利用了古代信息差和时间差,交通信息都不方便,来来回回办个事儿至少得一天两天的,再加上诉讼,对峙,再像请大爷一样把被告请过来,这中间的时间差,足以让一具尸体腐烂的差不多了,眼下又不是什么太冷的天气,慢慢拖一拖,总能把一件事儿拖到无法解决。
但阮卿又不是纯古代人,她又不吃这一套,不管什么问题,开个上帝视角一看就知道了。所以这招对她来说基本没用。
薛蟠显然是被骂过,这个时候乖乖缩在一边也乖乖认错,没有一点跋扈的样子,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性,至于无辜枉死的冯渊,阮卿也只能帮他上个香,指望他投个好胎。
此事就暂且告一段落。
一家子刚在薛家安顿好,盛清竹就给阮卿下了帖子,只邀请了她们母子三个人,好在这个时候薛姨妈正忙着给儿子嘘寒问暖,也没时间在意这些,以赏花宴的形式,把他们聚在一起,大概将此事解释了一遍。
她说:“我怀疑,那个怀恩郡主是假的。”
不知情的安春和贾珠都有些震惊,阮卿却是在想,不愧是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朝堂搅的天翻地覆的女人,怀恩郡主除了脑子不好使经常闹笑话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破绽,虽然也主要是信息太少,无法判断,但能打破惯性思维去怀疑看似毫不相关的人物,也算是不错了。
阮卿道:“这件事,国公爷与我提过。”
贾珠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吴茗会绕过他跟她说,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她接着道:“国公爷说,此行安亲王很可能会有大动作。”
盛清竹微微沉下脸色。
她不傻,这个大动作,再结合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盛清竹咬牙惊声道:“他想干什么!?父皇给他的优待还不够吗?”
阮卿叹了口气,默默看着她,低声道:“国公爷说,陛下发现当年贤太妃之死,似有蹊跷。本来以为贤太妃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后来几经查证才知道,下葬的并非贤妃本人。还有安乐公主的走失,也与贤妃有关。”
贤妃是假死,穆浈借用自己的残存势力,帮她换上了一具假尸体,而真贤妃本人,则通过南安王府几代积累的势力偷偷溜了出来,这金陵龟缩了几十年,现在已然过世,但那个被她毁了一辈子的小公主显然没有。
这打击未免大了点。盛清竹脸色惨白,她不是对安亲王和那个没见过的贤妃有什么感情,只是想起了自己愧疚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姑母,和那个余生都在怀念女儿的太皇太后。
阮卿叹了口气,自己也知道这些消息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接下来的计划必须要有盛清竹配合,她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
贾珠和安春一样被打击的恍恍惚惚的,年纪还不大的安春颤颤巍巍地说:“安亲王这是、这是想……想……造反?”
这句话仿佛一点火星,轻飘飘的,却瞬间将所有人不敢去提的引线点燃,刹那间寂静无声,又仿佛有什么东西震耳欲聋。
这层遮遮掩掩、小心翼翼藏了几十年的遮羞布,终于在此刻被狠狠地扯了下来。
第97章 【97】
阮卿和大公主告别,带着几个被打击过头浑浑噩噩的崽上了马车。
薛蟠正斜躺在榻上,两三个丫头围在他身边捶肩捏腿的,他好歹还算知道不能在长辈面前失礼,愣了一下就赶紧爬起来,笑道:“姨妈……表哥,表姐。”
他的目光在安春身上停留的不短,贾珠原本还有些迷茫迟钝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气氛当即为之一变,吓得薛蟠颤了一下,立刻乖乖坐好,乖巧道:“这位就是大表哥吧,果然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啊,哈,哈哈……”
几个人都头疼的很,谁都没功夫理他,薛蟠尴尬地笑了笑,跳下马车乖乖骑马去了,他倒是还有点风度,没让那几个小丫鬟也下来,或者说不敢,残局都交给盛清竹名下的女官了,那对母女也被她带去了临时的公主府,阮卿倒是有心观察打听一下甄英莲的近况,只是现在贾珠兄妹俩多少都有被吓到,因此她想来想去没有留下来帮忙,反正对封氏母女来说,她和大公主都是陌生的贵人,谁带走她们都一样,甚至因为阮卿薛蟠姨母的身份,她出面会让两人更紧张。
所以就算了,谁知道护犊子的薛姨妈会不会趁机给封氏母女难堪。
她将三个孩子都安全送到薛家,婉拒了薛姨妈说要接风洗尘的请求,大概休整了一下就歇下了。
薛姨妈因为儿子奔波一场,也没心思跟阮卿客气,两人随口推让几句就都各自分开了。
阮卿回到房里让丫鬟们都下去,这才开始研究甄英莲的情况。不得不说,这原著里就凄苦的女子是真的倒霉透顶,甄士隐病死之后,封氏自己折变了家中本就收成一般的田庄,带着丫鬟和女儿去投奔娘家了,只是她孤儿寡母的,家产又所剩无几,实在不受待见,要不是她娘家人看着她还有个漂亮的丫鬟和女儿,又顾及邻里之间的名声,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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