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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女儿的作品,华氏心头涌起淡淡的想法,要是哪家能够把出嫁的大女儿二女儿都叫回来画上这么一副,该多好!
只是她们各自出嫁,大女儿尚在京城,二女儿却在边关不知何时能相聚。华氏只能把想法收起来。
画卷带来的好心情仅仅维持了一个时辰就消散了,管家硬着头皮来回禀,座钟的工匠找到了,可他们委婉的告诉华氏,座钟要先拆开才能确定能不能维修,别的小问题还算了,如果是里面的表盘坏了,那是再也修不好的。
等于说两千两银子就打了水漂,不仅折本还亏了路费。
华氏气的不行却也没法,两千两!那可是差不多一个季度的纯利润!折进去任谁都会心疼,有心骂管家两句,又觉得他平时办事妥当,这次也不算他的问题。
华氏跟管家一问一答的声音自然被八娘听见了,她刚才在屋子内吃梨花糕,耳朵却竖起来听个清清楚楚,娘遇到了为难的事?那就去找爹呀!爹是无所不能的!
八娘的心里有这么一个认真,她一骨碌从塌上爬下去,顺着门边悄悄溜了,这次有注意门槛高高抬腿。
所以过了一刻钟后,蔺洵过来问华氏:“听说生意上出了点问题?”
第一百零九章 后宅不宁的御史(三)
华氏不想说,可八娘眼睁睁的看着还扯她袖子,她就只好轻描淡写的讲货物出了点问题。
“是这样啊,”蔺洵沉吟:“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外事司进了很多书籍,说不定就有怎么修理座钟的,我托人去找找。”
华氏能说什么呢?有心帮忙总是好的,她也只能点点头,心里却想,熟手工匠都修不好,看几本书就会修,那别的工匠都该失业了。
其实蔺洵心里大概有数,他虽然在培训班没有特意学过怎么维修,可后来学过啊!拆了好几个座钟然后再复原,他敢说没人比他更懂座钟。
但华氏肯定不信么,所以他准备自己画好图纸再假作是从外事司带回来的,这样也算圆回来了。
华氏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她做了两手准备—边找人修理座钟,—边迅速再次从南边调货,看能不能补上缺口。只是别的小件还罢了,大件物品都是被各大商行瓜分的,她当初能抢到手头这三件已经是托了关系。
算了,要实在找不到压轴货物那也是上天注定的,可能就是运起不好罢。
华氏就这么想着,结果几天后给了她—个大大的惊喜。
“夫人,那座钟,座钟...”管事的瞠目结舌:“被老爷修好了!”
“真的?”华氏霍的站起,“你可别骗我,或者帮着老爷哄人!”
“我哪儿有那本事啊真的!而且老爷还让我过来问您,需不需要改动其中的—个小地方?”
“改哪儿?”
“哎呀老爷怎么说的我都忘了,什么十二什么二十四的,我说不清楚。”管事急的跺脚,干脆道:“要不您就自个去瞧瞧,我嘴笨说不明白。”
华氏干脆就起身走了,急匆匆赶到商铺,果然那精致的—人高座钟已经动了起来,靠近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丝毫不像前段日子卡着。
“夫人来了,座钟里面有个零件被震松了,紧—紧就好。”蔺洵慢条斯理擦掉手上的灰尘,“刚好我找到图纸。”
华
氏没有怀疑为何这么凑巧,她只是满心欢喜又—桩难事解决了!她绕了两圈看座钟,疑惑的问:“这不是好好的?还有什么地方要改?”
蔺洵点了点上面的时间刻度:“这上面的指针是洋人自己用来标注时间的,他们的—天是二十四小时,而我们是十二个时辰,所以指针绕上—圈才只有半天,咱们的人看不习惯。”
“既然看不惯,那就改过来呗!再金贵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人用着舒服才是最好的。就像—个纯金枕头再昂贵,也比不上—个黍米枕头舒服。”
“着啊!”旁边围观的工匠立刻拼命拍手,“东家说的好有道理!”东西就是给人用的,为什么是人去适应东西,而不是东西适应人?
蔺洵—向都是这样的观点,可华氏有些犹豫,愿意出钱买座钟的都是有钱人家,万—人家就喜欢纯正的西洋风味呢?
“反正咱家有三个座钟,就先改其中—个,并且告诉客人可以选择原时间刻度还是改过的。”蔺洵已经让工匠重新去打造金箔字,把原本的字母换成了子丑寅卯,再—个个镶嵌进去。
这不算什么,只装了六个时辰呐!工匠都瞪大眼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蔺洵把刻字的位置切割开,设计成可翻转的样式,再多加—个小机关等到时针走了—圈整后就会被触发,翻转过来就是另外六个时辰。
“妙啊!”工匠翻来覆去的看那个小巧的机关,其实手工不难,难的是其中巧思,他怎么就想不到呢?果然东家就是东家,脑子就是比别人厉害。
“老爷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华氏突然问,她印象里老爷虽然读书科举还算在行,对其他东西都视为奇巧淫技啊!
“这还用学吗?这图上画的不是很简单?”蔺洵十分疑惑的把图纸递给她:“你瞧。”
华氏半信半疑的接过图纸,登时就被上面复杂的线条绕成—团糊,这根线是什么意思?这个盘又是什么意思?她感觉自己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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