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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洵目送人走后,继续在周边绕圈,跟湖边的繁华不同,隔壁街道的同样能看到脂粉和暧昧气息,却冷清许多,几个上了年纪的伎子站在街边拉客,穿着艳丽的薄纱,看到有人经过就故意展露身体曲线,想要吸引注意。
蔺洵站了那么一会儿,目睹她们努力迎客的姿态,突然叹口气,默默走开了。都是些可怜女子,为了生存挣扎。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上个任务里的翠姨娘为什么那么感激原身。
泥塘跟泥塘也是有分别的。
正在二层小楼上,穿着淡粉色薄纱的女子突然看到楼下的人,猛的一缩,吓的身边的女子一跳。
“干嘛啊你!差点弄坏我的衣裳!”淡绿衫子的女子怒了,这可是她仅剩能见人的衣服,破了又要花大价钱去买,她可没那个银钱。
淡粉薄纱女子嗫嗫道:“对不起,我刚看到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淡绿衫眼睛一亮,“那还不叫进来?”熟人身上才好榨取银钱呐!她们如今凋零成这副模样,哪还有新客人?当然是要抓住任何人。
淡粉衫沉默:“你想多了,那是我远方亲戚。”并不是什么旧日亲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露面,近亲情怯。
“亲戚也无所谓啊,那不是更好榨些银子出来?”可任由淡绿衫怎么说,淡粉色都不愿意露头,直到人已经走远。
“傻子!”淡绿衫嘀咕一句,也不管她了。
蔺洵在附近徘徊不得其法,赌场不想去,难道真要回去骗两件古物?以前蔺家老祖宗靠着打仗起家,乱世中最容易收集到古物,当时不值钱,等朝代安定后就是一大笔的财富,就算当时蔺家犯事被抄没家产,可狡兔三窟,暗中留下多少钱外人也不知道。
蔺李氏带着儿子一向低调,她也负责执掌中馈,原本的故事里,蔺洵就想办法骗了二弟,用造假的古物骗走了真的。
对啊,他不是还有一手造假的技术吗?会造假的人去鉴定假物更厉害,因为他要弥补其中错漏和细节,眼力不行手力不行怎么骗过别人?
蔺洵豁然开朗,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找到一条适合原身发家的新门路,试想原身平时接触过多少古物古画?再加上他自己的眼力,怎么着也能赚到银子吧?
他既然想到这个办法,专心推敲是否有错漏,确认无误后,就要赶着回家休息去。
他从停车场绕路,这会儿还没到散场时,倒是有个车夫在解开栓马绳,吆喝着要离开,蔺洵走到他们侧面,突然瞥见什么,急忙大喊一声,“停停停!快停下!”
正要跳上马车的车夫被他吓了一跳,等看清四周无人,他皱眉:“你喊我?”咱俩又不认识,停什么停?
蔺洵三两步跑到马车前方,对车夫道:“马车后头还放了一个礼盒,是你们落下的吗?小心撞坏了。”
“礼盒?”车夫纳闷,“没有啊!咱出门就没带这些东西。”他跳下马车绕到车后,还真的有个半人高的礼盒矗立在那儿,他刚要伸手碰,又被蔺洵喊停。
“我说你这小哥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喊停。”车夫不耐烦,不把礼盒搬走他们怎么让马车调头?
蔺洵不答,提高嗓门问,“这是谁家的礼盒放在这儿啊?可挡着人过路了!快点出来搬走,耽误了时间你们可吃罪不起!”
他一连喊了三遍,停车场没人回答,车夫接着喊,这才从阴影里钻出两个人来,“哎哟,让你粗心!怎么把东西乱放呐?”
另外一人捂着肚子说:“刚才吃坏了肚子搅着疼,我急着找茅厕,就随手放了东西,没想到挡着你们过路了,对不起对不起。”
“嗯,既然这样,东西就搬走吧,我们也急得很。”蔺洵细心记下这两人的面容,打算等天一亮就去衙门报官。
那两人连忙动手把礼盒抗走,搬到自己马车上去,等那户人家的马车开走了,吐一口唾沫暗道一声晦气。
今儿好容易抓到一个外地来的肥羊,没想到肥羊眼睛这么尖,竟然识破了他们的计谋,看来这段日子得出去避避风头,等段时间再说。
蔺洵看两人走了,对着车夫点点头就走,整个过程马车主人都没露面,任由车夫做事。
而车夫整个人摸不着头脑,赶着马车走出老远,这才忍不住问,“老爷,这都是什么是啊?我咋没闹明白?”
“平白无故跳出个人来,又平白无故的走了,这是要干啥?”
马车里的老爷笑了笑,“是你漏了外地口音,旁人以为我们是肥羊,想宰一刀!”他感叹到:
“许久没回京城,连骗术都翻新了呀!”
车夫还是不懂,老爷就一一耐心解释给他听。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骗局,但抓住外地人不欲纠缠和人生地不熟的劣势,诈一笔不大不小的钱财,很多人为了脱身不想惹麻烦通常会给。
模式就是有人放一个礼盒在马车的后面,车子一动自然会撞倒礼盒,盒子一倒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车场就会钻出人来,哭天抢地的说自家的传家宝被人撞坏,再打开一看,必定是一件数得上好的奇珍碎成八瓣。
一人哭一人闹着要报官,到这等地步往往一般人都会自认晦气,给钱了事。就是今天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来提醒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局中局。
车夫听得叹为观止,他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感叹要是自己非上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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