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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一想也对,决定亲自去会会那女子,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商量了什么,一回来孔氏就答应了。
女子花名叫桃杏,她是已经过气的妓子,赎身银要不了多少钱,老鸨还懒得养着她们,一手交银一手交身契,然后就去衙门改户籍,桃杏的户籍就改了过来。
踏出妓院的桃杏深深吸气,身边的姐妹劝她,走吧莫回头,桃杏把眼泪逼回来,低声说:“妓院不是久待的地方,我们也不当红,日后的磋磨还多着,能出来早点出来。”
“可出来了,我们又能去哪里啊?”人生的前半部分全都在妓院渡过,出来又该如何谋生?所以老鸨从来不担心妓子想要从良,她们一旦找不到出路又会回到最熟悉的行当。
桃杏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我给大家趟出一条路子来!”她眼睛闪闪发亮:“我会绣花,也会调脂抹粉,先租一个院子落脚,看看能不能做起生意来!”
只要能温饱,日子何尝过不起来呢?
“好桃杏,我就知道你是心里有主意的!”姐妹握住桃杏的手,巴望着她们能过上太平日子。
孔氏在一边看着她们,都是可怜女子,其中还不乏家道中落沦落风尘的官家女眷,她能帮还是帮一把,况且也就是出面冒充远方亲戚,免得她们被欺负呢?
桃杏离了妓院,租了一处小院落,安心地绣花忙碌,偶尔也就出门去卖卖绣品,安静极了,她不冒头,周围的邻居也习惯了这个人。
顺着画像还有姓李的线索,蔺洵费劲巴拉的寻找着画像上的人,一无所获。而孔氏偶然看了画像一眼:“咦,这不是舅舅吗?”
舅舅?蔺洵心想自己母亲没有兄弟,哪里来的舅舅?
孔氏说:“那是夫人的兄弟,我们不也要叫舅舅?”
对了,姓李!蔺洵突然打通任督二脉,急促追问:“舅舅人呢?”
“前几年过世了。”孔氏遗憾的说,“我也是偶尔在外头碰见过一次,当时想着是亲戚,勉强把脸记了下来。要不是今天看到画像,还想不起来呢!”
刚刚发现的线索,又断了。
蔺洵只能放下这件事,看来还不到反派亮相的时间,所以他怎么查也查不到。
而这“反派”也在暗中观察他,他的两次计划都被打乱,想要暗中控制人手的目的也宣告破产。
他存心报复,甚至也付诸行动,已经找了人去准备放火,捣乱,结果全都被钟侯爷安排的人手拦了回去。钟侯爷心知幕后主使还在逃脱着,而李家兄弟也再没有回去,用指甲盖都能猜出是哪里泄了密。
钟侯爷想要保护什么人,自然不是别人能够突破放线的,甚至没人发现。
蔺洵还在宝石一条街做着生意,范雨秋继续读书,唯一的烦恼就是今天的功课格外多。
范雨秋趁着空闲时努力做功课,蔺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问:“怎么考中童生啊?”
他没有去考,娘让他过几年有把握再去。但蔺潘分羡慕已经考中的范雨秋。
曾经分警惕的范雨秋,现在已经想通这个问题,面对小舅舅的疑问,他大方表示:“认真读书啊!”
蔺潘心想这就是最正确的废话,他还能不知道?但范雨秋就是这么做的,别人读一遍的书,他读三遍,利用每一分钟的空隙,有时候看似他在发呆,其实在心里默背书籍。
是个狠人!蔺潘看到外甥都这么努力,自己要是退步不是丢了长辈的脸?
范雨秋说:“大舅舅曾经说过,结成学习小组很有用,两人互相督促,你要试试吗?”
蔺潘忙不迭点头,范雨秋就告诉他要怎么怎么做,两人一人一句背书,碰到记不住的就努力思考。
“刚才那句背错了,正确读音是这样的。”忙里偷闲的蔺洵插话。
“真的?”范雨秋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还是没想起来,急忙去翻书本,真的跟舅舅说的一模一样。
蔺潘惊讶的张大嘴,天呐,这是什么记忆力!听着他们背书还能检查出错误!
而范雨秋已经习以为常,懊恼的拍拍头,再来!
对蔺洵来说,四书五经就好像一二三四一样记在脑中,想忘都忘不了。
孔氏忙完摊位的事,想起今天得绣品还没收,又特意绕路去了桃杏住的院子,她对外号称桃杏是她的表妹,袁嫂子收绣品价格还很公道。
桃杏的手艺一般,但胜在构思巧妙,比一般的绣品还卖的好。孔氏进来院子,发现里面多了两个人。
一个青衣女子躺在树荫下双眼禁闭,旁边一个丫头伺候着。青衣女子弱不胜衣,脸色苍白无血色,随时会凌空飞去。
孔氏一愣,桃杏就出院子里出来:“容容姐,你来收绣样子?”
“对啊,你的绣样子卖的特别好。”孔氏从怀里取出银子:“诺,报酬。”
桃杏数了数收进怀里,进屋子招待孔氏喝茶,孔氏努努嘴,“外头是谁?”
“我的姐妹,苦命人。”桃杏叹息:“曾经靠着一首乐江南红遍大江南北,但现在生了重病,命不久矣。”
“没多少日子了,想安安静静过几个月。”桃杏说。
“什么病?竟然治不好?”孔氏问。
“肺上的毛病,如果好好养着倒能多活几年,但是她为了支撑楼里,硬逼着自己去唱歌,去登台,活活耗尽元气,现在...”桃杏的话不言而喻,这姑娘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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