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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急忙往后退了两大步,警惕地说:“姓许的,你要干什么?你这脸上弄的花里胡哨像真的一样,不要想要讹我吧?我刚才可是一根指头都没动,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周围的乡亲都可以给我作证!”
    许绍庭自嘲道:“别紧张,跟你没关系,不会讹你,放心好了。”
    对方半信半疑:“那你这是怎么弄的?”
    “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么,没摔断腿算你小子走运了。”
    那人忍不住幸灾乐祸,许绍庭也没心思跟他计较,往前一看,陶春兰已经走得远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也罢,今天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自己眼下形象不佳,惨不忍睹,恐怕会把陶春兰吓到。
    知道了她家地址就好说,还是过些天养好伤了再去登门拜访好了。
    想定之后,许绍庭又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见他不过一个小时就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没出什么妖蛾子,手上也没多出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许母松了一口气,说:“回来的正好,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许绍庭应了一声,本来要去缸里舀水洗手,发现里面只剩一点底子了,就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周红梅正跷着腿在屋檐下磕瓜子,壮壮在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上爬来爬去,许绍堂在旁边看着,以免他不小心摔下来。
    夫妻俩就见许绍庭跛着脚走到水井边,掀开井盖,把拴着绳子的水桶投进井里,然后摇着轱辘把水桶提起来。
    这一连串动作像模像样的,十分利索,两人顿时都觉得不可思议,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许绍堂习惯性地说:“弟,你伤还没好,放着等下我来吧。”
    许绍庭说:“没事,我是腿脚不大方便,但手上力气还在,打几桶水算不了什么。”
    许绍堂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
    许绍庭这话说的没一点毛病,但问题就在这里,太正常了反而显得不正常,这种活计实在不像是他弟能干得出来的。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叫人头疼,不要说帮家里干点活打桶水了,别往水井里丢乱东西就是好的。
    有一回傍晚许大山打了桶水,也没注意看,直接倒进壶里烧开。后来正要喝的时候发现水里漂着一只黑油亮的屎壳螂,已经煮熟了,把许大山恶心得差点把白天吃的饭都交待出来。
    井口用铁皮盖得好好的,怎么会凭白进去一只屎壳螂,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一怒之下,许大山把二儿子揍了一顿,其实也没打多狠,就是用藤条往后背上抽了两下。
    但许绍庭被宠惯了,气性大得不行,平时一句重话都听不得,何况是被抽了两下,当天夜里就离家出走了。
    后来许大山和一帮村里人足足找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后才在三里外一口枯井里找到了儿子,摔了个半死,送到县里医院住了上十天才好。
    许母心疼得不行,把丈夫大骂一通,自那以后许大山就什么都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二小子就是来讨债的。
    说起来,许绍庭小时候这一遭和最近这一回挺像的,不过小时候摔了之后就越发顽劣,无法无天,这次倒像是把脑子摔清醒了,有点人样了。
    许绍堂回想当初感慨唏嘘的功夫,许绍庭已经接连打了四桶水,把水缸添满了。
    许母端着饭菜出来,见状不禁受到了惊吓,忙道:“绍庭,你没事吧?”
    “没事啊。”许绍庭说,“妈,你在二楼天台上是不是晒了菜干,看这天色可能要下雨了,我上去收下来吧。”
    “我来收,你腿没好,跑上跑下的当心摔着。”
    许绍堂听到后便道:“你们都别忙,我去收吧。”
    说着就上去了。
    周红梅往地上吐了一口瓜子皮,呵呵,好一派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五好家庭呢。
    许绍庭这家伙惯会装腔作势,今天这么卖力表现肯定是憋着什么大招,想从老太太这里挖点什么好处出来。
    许家现在都被掏干了,什么都没剩下,根本榨不出油水来——不对,还有这栋二层楼的房子。
    前几年加工坊生意最好的时候她公公建了这栋小楼,在村里还算是比较洋气,恐怕花了三四万块钱,卖的话打个折扣也能值不少,这败家子搞不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不知道这房子谁是户主,回头她得跟榆木疙瘩死脑筋的许绍堂问清楚,就算要卖房子她也必须得分一半——不,许绍堂是许家老大,已经成家了,还有儿子要养,应该分个大头才对,才不能便宜她那个不着调的小叔子!
    不得不说,周红梅颇有先见之明,只不过许绍庭这会儿还根本没往这方面动脑筋。
    他知道这个势利眼的嫂子对自己百般看不顺眼,什么都往坏处想,但并不打算争辩什么。
    来日方长,且看将来吧。
    吃完饭,周红梅把许绍堂叫到一边问话:“你们家这栋房子是在谁的名下的?”
    许绍堂对这些事并不清楚,就说:“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初许父病逝的时候家里已经一穷二白了,没有留下什么遗嘱。而许绍堂自己的小家在县城,虽然面积没有这栋小楼大,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新式商品房,在县里算是不错的,所以他对家里这栋小楼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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