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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咯咯直笑:“谢谢二姨父!”
江晓雪顺势问道:“囡囡,上周小姨教过你一首关于下雨的古诗,你还记得吗?”
囡囡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记得。”
“那你背来听听。”
囡囡就歪着脑袋有板有眼地背起来:“《临安春雨初霁》,作者陆游: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江晓雪鼓起掌来:“不错不错,呆会儿小姨奖励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好啊,谢谢小姨。”
陶春兰抱着外孙女亲了亲,说:“我们家囡囡真棒,晚上外婆给你做红枣奶糕吃。”
“哇,谢谢外婆!”
一家人纷纷予以掌声鼓励,江秋月也欣慰不已。
江舒云随后说:“爸,妈,家里的房子太旧了,不止是住着不舒服,还很不安全,赶明儿找人修一下吧。”
许绍庭立即附和:“没错,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去找个施工队。”
陶春兰说:“是该修了,不过这个钱不用你们出,我跟你爸这半年来攒了不少,足够用的。”
江海涛点点头:“没错,修房子的事我们自己来就行。”
江秋月说:“是啊,你们俩不用担心,还有我呢。我正打算给囡囡弄个小单间,给她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小两口就答应了。
当天江海涛就在村里找了两个专门给人盖房子的泥瓦匠,买了水泥砖石等材料,准备第二天天晴就开工,加上他自己抽空干点活,估计上十天能搞好。
虽然他腿脚不便,不能上下攀爬,但搬运东西抹个泥灰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是周日,果然是个大晴天,一大早两名泥瓦匠刚到江家,许绍庭和许绍堂兄弟俩也来了。
江家人自然都认识许绍堂,不过许绍堂离婚前住在县城,很少来村里,离婚后搬到加工厂去住,偶尔才到许家吃顿饭,所以陶春兰和江秋月只碰到过几回,对他不怎么熟悉。只知道许家老大和开朗健谈的弟弟许绍庭性格不大一样,比较内向少言,又因为离婚的影响,现在变得更加沉闷了。
江海涛和许绍堂都在加工厂上班,对这个后生更了解一些,人是不错的,干活也认真卖力能吃苦,就是话少一点,这方面倒是跟他比较像。
见兄弟俩一起进了门,江海涛就问:“你们怎么来了?”
许绍庭笑道:“今天休息,我跟大哥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给您帮个忙。”
许绍堂点点头。
江海涛说:“你们俩平时工作都辛苦,周末就在家休息吧,我已经找了两个泥瓦匠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好了。”
“您别客气,多两个帮手能更快一点,趁着这几天天晴早点搞好,省得后面下雨耽误了工期。”
许绍堂再次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前几年我爸盖房子的时候我也干过一些活,其他不敢说,砌墙抹灰之类的还行。”
既然如此江海涛就不跟他们客气了。
陶春兰跟兄弟俩打了招呼,就去厨房做早饭。江秋月则去烧水,给他们泡茶喝。
囡囡也很好客,端出一盘花生糖果请人吃,不留神两只脚被院子里的一根木料上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在一堆坚硬的砖头上。
江秋月正在屋里倒茶,从窗户里看到了,不由惊呼一声。
许绍堂离囡囡最近,眼疾手快地把小丫头拦腰抱了起来。
囡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许绍堂。
江秋月从屋里跑出来,从许绍堂手里接过囡囡,感激地说:“谢谢许大哥。”
“不客气。”
江秋月接着又教导囡囡:“快谢谢许大伯。”
囡囡就清清脆脆地说:“谢谢许大伯。”
“囡囡真乖。”
许绍堂轻轻摸了摸囡囡柔软的头发,一时有点出神。
和壮壮那个被宠坏的小霸王比起来,囡囡真是太乖巧懂事了。同样是母亲,江秋月和周红梅也千差万别。
想起周红梅,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个女人尖刻的叫骂声。许绍堂心里微微一刺,急忙把前妻的身影从脑海子排出去,然后弯下腰,把囡囡洒在地上的盘子和糖果捡起来。
江秋月怕囡囡在工地上又出意外,就让陶春兰带女儿去了许家,自己留在家里给干活的男人们烧火做饭,端茶倒水,样样周到,麻利妥贴。
有许家两兄弟帮忙,修房子的速度快了许多。
一天下来旧墙拆了重砌,房顶也换了新瓦瓦和新椽子。后院属于江家的宅基地,因此新起了一个房间作为囡囡以后的卧室。
许绍堂今天出了很多力,满身都是灰土,脸上也溅了不少泥浆子。
江秋月见许绍堂脸上脏兮兮的,就拿了条毛巾给他。
“谢谢。”
许绍堂接过毛巾,闻到上面带着香皂的香气,有点不好意思用,就在洗过手后象征性地擦了擦手上的水。
江秋月伸手指了指他的脸,示意他擦擦脸。
许绍堂没明白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江秋月就回屋拿了面镜子给他照。
许绍堂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糊的泥巴,样子十分滑稽,古铜色的皮肤霎时隐隐透出一抹红来,赶紧转身又去水龙头底下把脸洗干净。
江秋月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跟许绍堂说什么好,毕竟两个都是离过婚的人,相处起来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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