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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疼混着头疼,松代一树下楼前随便倒了一杯水,想要短暂安抚一下这点被饥饿一同揪着起来的神经。
不知怎的,喝着喝着水,那点头疼暂缓下去之后他心里居然升起一股莫大的欣慰来。
五条悟居然安安分分的把他放回了他自己宿舍的床上,而不是直接把自己带去隔壁他的宿舍。
松代一树一边欣慰一边跟APTX4869感叹:【果然人是一种需要知足的动物,有对比才有差距,相比起高专时期的五条悟,现在的五条悟居然学会适可而止了。】
洞悉一切的APTX4869:……
适可而止这个词汇可能这辈子都想不到,它居然还有能被用来形容五条悟的一天。
系统不理他,松代一树揉揉太阳穴,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点莫名其妙的欣慰挺神经病的。
追踪器的事还没说清楚呢,这会他就欣慰上了,说真的他是不是给五条悟这祖宗pua了?
怀着点对于自己精神状态的担忧,松代一树披上外套,顺手带上几张纸币打开房门准备去找个自动贩售机。
这个点的高专附近连个活人都不会有一个,也别想找到什么开着的饭店了,从楼下贩售机里买点零食随便垫垫算了。
好巧不巧,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某位几秒钟前才被他编排过的pua大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了学校内的缘故,五条悟把脸上的墨镜换成了眼罩,一头白毛被他草草捋到头顶,只留下零星几缕散落在额角。
他手上提了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还保持着那副准备开门的动作。松代一树看见他一愣,还没等往下看五条悟提了什么,鼻腔就先他一步的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诱人香味。
五条悟手里居然提的是给他带的晚饭。
之前的房间内没闻到这点味道还好,现在鼻腔接触到这点隐隐约约的香气,被一杯凉水勉强糊弄下去的那饥饿立马翻江倒海似的涌上来,松代一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神经就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几乎是被重新席卷而来的饥饿感冲了个踉跄。
宿舍走廊上的窗影影绰绰透着一点月色,这下也别说什么下楼去自动贩售机了,松代一树觉得这时候他要是不接过五条悟手里的夜宵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胃。
但这会饥饿混着头疼,松代一树实在没心情应付这祖宗。
奈何他自己往上投怀送抱,五条悟这时候倒像是正人君子一样了,站在门口单手扶住他肩膀往前倾了倾问道:“醒了?”
松代一树被他这复刻一般的骤然拉进弄得几乎有点ptsd,几小时前五条悟也是这样直接把头埋在他脖子里的。
偏偏这会的五条悟和之前在咖啡厅里的那个判若两人,语气之正经,动作之自然,好像几个小时之前趴在松代一树肩膀上非要让人家叫他名字的不是他一样。
松代一树一瞬间几乎都要怀疑,到底几小时前发烧的是他还是五条悟?
这种死不放手非要别人叫他名字的做派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啊,他小时候也不这样吧?
五条悟单手扶住他肩膀,另一只手把提着的晚餐放在门口,十分自然地拨开他前额的头发,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皱了皱眉低声道:“还是有点低烧。”
松代一树没忍住把他手拨开,往后退了一步仰了仰头:“用六眼,别上手。”
他这会还在发烧,额头上搭着的毛巾也才被他取下来,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没有褪.去的湿润水迹,这时候打开宿舍门之后被门口的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五条悟打算量体温打算那只手被他拨开,只好退而求其次抓住他手腕,又往前跟了一步:“之前发烧的时候明明是你主动要抓我手的。”
脸上倒还是那点带着些控诉似的表情。
也不知道松代一树是怎么从五条悟这张戴了眼罩之后,只能看见下半张脸的鼻子嘴上看出来那点控诉的。他这会手背微凉,放在平时有点低的温度这个时候搭在松代一树额头上倒是刚刚好,皮肤相触的一瞬间,松代一树似乎回忆起来了一点之前被从咖啡厅带回来时候的记忆。
好像在伊地知车上五条悟也是这么把手搭在他额头上?
脑子里的记忆断断续续,松代一树努力回忆了半秒之后就宣告放弃,他现在还饿着,实在不适合做脑力活动。
五条悟说他还是有点低烧,松代一树顺着他的动作摸了摸自己额头,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只好低头提起地上的晚餐往后一步就无情打算关门:“那现在没你事了。”
“饭留下,人走吧。”
发烧时候的松代一树和他现在的松代一树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会他脑子里已经隐隐约约回想起来了点确有其事的画面,但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疾病大概放大了些松代一树骨子里那点理直气壮的耍赖情绪,应付五条悟需要付出的精力可太大了,之前两个人无疾而终的对话还是还是以他退步做的结尾,松代一树饿的眼冒金星,只想赶紧转身回去吃饭。
“你这是用完就丢,”五条悟一副控诉渣男的语气,强行向前往从半光的门缝里挤进来一个肩膀,脸上还是带着点那点控诉,“你现在烧还没退,万一晚上更严重了怎么办。”
松代一树皱着眉一低头,之前没看清,五条悟手上提的那个袋子边上居然还真的有一小包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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