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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是何知岁或是云霏霏,对高皇后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的母家势力。
谢家是百年世家,底蕴非京城寻常人家能比,云霏霏虽然不是从小费心培养的嫡女,但谢家的底蕴摆在那儿,襄国公夫人当初既然能将谢晚培养得那么优秀,想来只要再过个两三年,云霏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何知岁还是静安太后的侄孙女。
静安太后的母家在朝中树大根深,何丞相表面是太子的人,实际上却是静安太后的母家,高皇后年轻时已经被太后抢走了儿子,根本无法忍受太子将来的妻子也是太后的人。
打从一开始,何知岁就被高皇后排除在太子妃名单之外。
这些年来,景帝虽然已经削弱何家势力不少,并为了制衡何家,故意扶持沈、云两家及高皇后的母家镇国公府,不少重臣都是景帝自己的心腹,然而随着太子年纪增长,静安太后对太子的控制欲却越来越强,野心昭然若揭。
景帝如何看不出静安太后想做什么,他无法忍受太子一辈子都当静安太后手中的傀儡,更不可能让外戚干政!
这才会明知何知岁最适任太子妃的人选,却迟迟不下圣旨。
如今云家倒了,景帝肯定还得再扶一个家族上来,与何家抗衡。
老国公战功赫赫,其义子兼女婿谢肆十五年来忠心耿耿,谢家人在朝中为官者也不少,虽然都只是小官,但胜在忠心清廉。
当年谢晚丢了,老国公膝下无子,谢家也没有闹出争夺家产、兄弟相残的戏码,便知道谢家人有多自律,家风又有多严谨。
云霏霏的母家襄国公府,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高皇后想了这么多,但也不过只是喝杯茶的时间,她放下手中茶杯,看着陆骁,沉吟片刻。
高皇后招来秦嬷嬷,吩咐道:“去将那柄刻有福禄寿的玉如意拿来,本宫要赐给襄国公府嫡女;再将皇上不久前赏给本宫的两匹蜀锦,也给谢家送去,那颜色够艳,正好适合那小宫……云霏霏。”
“多谢母后成全。”陆骁倏地起身行礼。
高皇后看到陆骁翘起的唇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唤住秦嬷嬷:“行了行了,嬷嬷取这些东西后,就由太子帮本宫送去襄国公府。”
陆骁沉默地看着高皇后。
小时候静安太后虽然疼他,但因为掌控欲极强的关系,很少让他见高皇后,甚至只要他说想见母后,就会被静安太后丢到佛堂里关着。
静安太后对他从来都是有目的的,景帝又只问他课业,不问他想不想母后。
当时他只是个孩子,还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几次偷偷去见高皇后,却看见母后亲密地抱着弟弟。
大儿子见不着面,小儿子又体弱多病,高皇后自然而然将一颗心都放到了小儿子身上。
陆骁很聪明,哪怕当时他只是个孩子,也轻易就明白这个道理,便想着,只要自己对陆知礼好一点,母后也会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羡慕陆知礼。
后来,陆骁发现,只要自己表现得不在意母后,父皇和太后就会同意他去见母后。
他没有办法,只能努力收敛自己情绪,哪怕见了高皇后也不敢表现出半点情绪。
陆骁一直以为,高皇后是不在乎自己的,所以前世才会那么干脆地放弃自己,但现在她却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就接受了云霏霏。
“怎么了?”
高皇后发现太子眼中翻涌着各种情绪,一副动容的模样,没好气地调侃:“太子就这么舍不得那个叫云霏霏的小娘子?母后不过是派你去送礼,让你趁机见她一面,就这么感动?”
陆骁不语,只微微笑了下。
高皇后心里突然一疼,又接连吩咐了秦嬷嬷,将料子最好、颜色最粉嫩的那几匹织锦缎都给她取来,一并让太子送过去襄国公府。
“母后不若再多赏赐些珠宝首饰,赏花宴只有衣裳可不够。”
陆骁两次同自己打趣都是因为云霏霏,高皇后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嫉妒,终于忍不住对着长子翻了个大白眼。
“如今太子跟她八字都还没一撇,就敢当母后的面帮她讨赏,这以后要是娶回宫,还不得上天。”
陆骁面色冷淡,语气也很冷漠,低沉的嗓音里却带着极轻的笑意:“娇娇一向谨小慎微,还是宫女时,儿臣赏赐的东西她都不敢要,非得千哄万哄才收下,如今又有襄国公夫人调-教,母后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高皇后嘴里抱怨,心里却开心得很好,立刻按陆骁的请求,又吩咐秦嬷嬷取来一些珠宝首饰。
秦嬷嬷怔怔地看着母子两人的互动,见两人之间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疏客气,瞬间红了眼眶,转身离开的同时,偷偷抬手拭泪。
“既然骁儿要出宫,那顺便去宁王府,探望一下你弟弟吧,知礼自从离宫后,身子便越来越差,母后实在放心不下他。”
陆骁笑意微敛,矜持颔首:“既如此,儿臣今晚便在四弟那过夜吧,上朝前再回宫换套朝服。”
高皇后并不知兄弟俩之间的嫌隙,笑道:“骁儿在宁王府陪陪他也好,把朝服也带上,早上便不用那么赶。”
“儿臣省得。”
……
襄国公府
谢肆虽然因为忙着抄忠勇侯府的关系,还未回来,但是谢晚母子三人都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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