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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谢明珠还记得昨晚陆骁哄骗她的“十日”。
陆骁莞尔,轻勾了唇,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好,待孤换身衣裳,立刻启程。”
谢明珠实在无法理解陆骁为何那么爱换衣裳,两人上到马车之后,她忍不住询问。
陆骁眼神微晃,垂下长睫,难得沉默以对。
前世他与谢明珠相识时,实在太过狼狈不堪,这一世,他只想让她记得自己完美的模样。
这个理由太幼稚,陆骁实在说不出口。
谢明珠伸出一根指尖,好奇地戳戳陆骁玉白无瑕的俊脸:“不能说吗?”
陆骁抬眸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眸里透着无奈和纵容,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微微俯身,将谢明珠困在自己与马车壁之间,声线压得低而沙哑,眸色漆黑:“娇娇太美好,孤怕自己配不上你。”
“……”谢明珠没想到陆骁会说这种情话,脸颊蓦地一红。
陆骁生而尊贵,他怎么可能会配不上自己。
谢明珠小声嘀咕:“殿下又在哄我开心。”
陆骁不置可否,只是垂眼望着她,眼底噙着温柔和宠溺。
襄国公府离皇城并不远,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谢明珠刚被陆骁抱下马车,就看见谢晚站在大门前,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阿娘!”谢明珠眼眶一下红了,飞奔到她身边。
一下马车就被抛弃的陆骁:“……”
谢晚见到女儿,原本愁云惨雾的小脸露出一丝笑意,她扑进谢明珠怀中,紧紧抱住她。
忽然间,谢晚低头在谢明珠脖颈处嗅了嗅,困惑道:“娇娇,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呀?”
谢明珠为了掩盖陆骁的恶行,在脖子上抹了不少香粉,当然香。
她避重就轻地带开话题:“阿娘怎么在门口?可是爹爹告诉你,殿下今日会带我回府?”
谢晚洋溢着明媚笑容的脸蛋,听到她的话,突然间垮了下来。
“阿兄不见了。”谢晚眼底突然漫上一层水雾,表情也有些委屈,“我已经好多天没看到阿兄了。”
谢明珠愣了下,一边扶着谢晚进到国公府中,一边问:“怎么会?爹爹昨日就已经回京了。”
谢晚鼓了鼓嘴巴,小声道:“我不知道,我没看着他。”
谢肆身为御林军统领,自是公务繁忙,尤其这十几年来他为了忘掉谢明,更是将自己逼得没有任何空闲的时候,他早就成为景帝身边最重要的心腹,不止要负责皇城安危,还会帮景帝处理一些事。
景帝早就习惯使唤谢肆,哪怕谢晚已经寻回来,也改不了这个习惯,几乎是秋猎前一个月,谢肆便终日忙得不见人影,直到深夜而归。
今年秋猎发生了皇上及皇子、嫔妃中毒一事,这虽是景帝为了逼静安太后露出马脚,故意设下的圈套,却还有许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这些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谢肆头上。
但凡是景帝交待的事,谢肆从来不假他人之手,即便他知道谢晚就在等着自己回府,依旧按部就班将事情处理完毕才归府。
回府时,谢晚早就撑不住睡意睡了过去,谢晚醒来时,谢肆早就进宫当差,两人当然见不到面。
谢明珠见不到母亲闷闷不乐的样子,很快就拉着她来到庭院,带着她玩投壶,转移注意力。
单纯的谢晚果然一有得玩,很快又将谢肆抛诸脑后。
以前在忠勇侯府时,云二姑娘很喜欢玩投壶,尤其喜欢让谢明珠跟她一起玩,因为谢明珠永远都投不进去。
谢明珠到现在还是不会玩,不过她本来就只是想逗谢晚开心,就算投不进也不难过。
倒是头一次接触投壶的谢晚,表现异常优异,几乎百发百中。
谢明珠看得眼楮都瞪大了:“阿娘,你什么时候学的投壶?”
谢晚也不知道,就好像这游戏她早就玩过千百遍,哪怕忘记所有,她闭着眼也能投进去。
陆骁一直站在一旁,安静无声地看着俩人玩,直到听见谢明珠的话,才淡淡开口:“应该是师父教的。”
谢肆投壶技术亦是出神入化,就算隔着屏风或是背对着不看,也能百发百中。
陆骁道:“师父不止投壶厉害,就是马球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据说当年只要他与师娘上场,其他人就别想抢到他们手里的马球。”
谢明珠突然羡慕起自己的阿娘,她扭过头看陆骁,一双眼亮晶晶的:“殿下也会吗?”
陆骁儿时玩过几次,虽然没谢肆那么厉害,但跟京城里的其他世家公子比也绰绰有余。
“当然。”
陆骁大步上前,从后拥抱住谢明珠,强健有力的臂膀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手臂,大掌握住她的手腕,耐心地教她如何使力及扔掷。
谢明珠没想到陆骁会这么大胆,两人身边不止还站着谢晚,周围更是站满了奴仆。
“殿下,好多人的。”谢明珠嘴里虽然这么说,红扑扑小脸上的笑容却甜得快要滴出水来。
陆骁淡淡道:“是啊,好多人的,娇娇可不能让孤丢脸。”
陆骁的确是个很好的师父,只可惜谢明珠实在没有投壶的天分,无论陆骁怎么教,手上的箭矢永远不受她的控制。
谢谨行回来时,谢晚还乐此不疲地在玩投壶,他见妹妹屡投不进,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箭矢随手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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