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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了吗?天下都是皇上的。”不懂没好气的说。
“哦哟,有故事?皇上走之前和你说什么了?”无休饭饱了,开始扫荡配菜。
“皇上夸你记性好!”不懂实在没胃口吃饭,干脆回房躺倒。
十日后自长城脚下开拔而来的大明边塞驻军接管了大宁军事,朱厚照和宁王起身返京,又是一年光景流逝,人马一路往南领略边塞长城,重镇军防,群峰绵延,而后进了嘉峪关开平城,城中军民众多,商贾云集,一片繁华景象,进城之后,朱厚照改换马车,一路到了城中官署,接见全城大小官员后,才匆忙赶来后院,未推门而入,就听闻宁王的咳嗽声,自从大宁城出发,渐入严冬季节,宁王偶感的风寒竟不愈,一路勉强前行,今日入城前又发起了高热,只得卧床休养,一剑的剑伤带来经年累月的陈疴旧疾,宁王乏力的看着床帐,脑中盘算着京城事务,却又无力支持,在清醒和昏沉间,眼前都是大宁和南昌交错浮现的城貌。
朱厚照看望过昏睡的宁王,听军医说,吃了安神平热的药,一时不会醒来,又急着离开去处理堆积多日的奏折了,不懂也太事无巨细了,任何奏本都送来,就是一天十二时辰也不一定能看完。
朱厚照脚步声刚远去,宁王便睁眼,挣扎着起身坐好,单周和叶子已经来到房中,“王爷,当日除四王后,我们留在京城郊外的几万兵马,如今已经彻底归入兵部,属下已暗中联络,各部人马已渗透边防军,京城守军,若王爷有令,一定谨遵王命!”叶子低声复命道。
宁王脸色因为高热有些绯红,连嘴唇也是少有的艳丽,他听闻后满意一笑,一记点头,又觉得头晕,连忙自己扶住了额角。所以,宁王只身只带少数兵马收复大宁城,可谓一箭双雕,既能建立军功,又能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剩余人马安插各军,他日一旦形势有利,掌握了兵马才是制胜要诀。
单周随即关切道,“王爷,您一路徐行慢走,京中皇上久久不归,六部内阁朝中要员都对皇上颇有微词。”
“皇上不是要领略江山风光么,正好一路走一路观赏,岂能如急行军一样,”宁王力气不济,说完后闭眼养养神,一身闲暇燕居服与之前战场的战甲有天壤之别,文静闲雅得根本看不出他在运筹狡黠之事。他故意装病拖延行程,眼下年节又近,离京城尚有距离,如果皇上不在京中渡过新年,朝中肯定又是怨言留言纷纷。只是这一开始装病太像了,近几日居然真的病倒了,宁王也不多在意,只感慨自己许久没有回南昌,亲自坐镇藩地了,因为高热,他眼角微红,如一抹无意的丹姝绘影,露出罕有的柔和,与平日里飞扬恣意判若两人,本想再看藩地来的邸报,碍于病情只能作罢。
第二日清早,经过一夜休整,宁王已无大碍,在早膳时才听说朱厚照病倒了,官署太医忙碌了一整夜,他到凌晨才力竭昏睡,宁王听闻,沉思了片刻,把碗中的八宝烩珍粥喝完,才来到朱厚照的寝室。
室中一股浓烈安神汤药的味道,宁王皱眉,停留片刻却还是往里走去,太医和内侍见了他,纷纷行礼后退去,朱厚照躺在几层锦绣被衾中,宁王站在床边,轻轻唤了声,“皇上?”床上之人双目紧闭,脸色潮红,风寒之症非常严重。宁王看着昔日英挺的面容如今憔悴不堪,沉静的面容上不辨情绪,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触摸一下皇上的额头,还未触及到皮肤又缓缓的收回手掌,他未多停留,抬步向外,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病中昏睡之人,微微一笑后离开。
皇上病的严重,御驾一行全凭宁王定夺,宁王自有上位者的风范,纵使是朱厚照的护卫亲军,还是锦衣卫,此刻人马悉数听他调遣。宁王在官署正厅上坐,他今日一袭亲王制仪的深紫锦衣,织绣金色团龙纹,腰系金玉缀碧玺的革带,配上那过人的容貌,让此地的官员们深深体会到皇家贵气,风华耀世。
“皇上胸怀天下,心系百姓,故行幸北疆,体察民情,如今驻跸此地,愿多驻留几日,深体民间疾苦,尔等身为地方要员,当谨记勤勉政事。”
“是!”众多行礼答道。
“敢问王爷,皇上此刻在何处?”正厅容纳了几十人,地方官吏不论品级高低都聚集在此,一睹宁王风采,也有些新晋小官,不熟为官逢源之道,想要表达忠义问候皇上,却是不知此问得罪的是宁王,由王爷出面接见众人已是充分表达了朝廷的关切,皇上明摆着不愿露面,难道还要王爷应众人要求请出皇上么。
宁王抬眼扫过众人,不怒自威,盛气逼人,前排几个老道的官员已经低头不敢看他。
宁王含而不露,“皇上微服出游去了。”
皇上的病情被宁王隐瞒不发,他吩咐锦衣卫务必严密保护,京中每日送来的奏折都堆砌在寝室桌案,朱厚照连续多日卧床,时睡时醒,根本无力批阅,这日宁王照例来探视问候,皇上仍旧昏睡,宁王望着那些积累成小山一般的奏报,结合今日刚收到的京中动向,依旧转身离去,刚回去自己的院落,纪荣和太医便来求见,宁王命人请来正厅,招待了好茶。纪荣和太医来到正厅,就听伶人抚琴,宁王一卷琴谱展开在桌案,正低头誊写新得的曲谱,空中流动着铮铮雅乐,纪荣见宁王一身银灰色贵族长袍,头戴铂色的精致发冠,银缎发带垂在脸颊两边,一见来人面露笑意,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闲淡风雅的作派,要不是先前领略过他铠甲雄姿,见识过沙场征战,真真觉得宁王就是富贵闲人不问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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