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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还没走远。
他刚才没听清楚,仿佛只在耳朵里过了“东瀛”两个字。一听东瀛,便觉得此事与他惦记已久的功劳绝对有关系。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拽上了同样未走远的四阿哥,“老四,汗阿玛好像遇到急事了,咱们兄弟一块去帮着给汗阿玛参详参详。”也就是他仗着宠爱敢如此逾距。其他几个小的也要过来,还被他瞪了一眼,“回去温习功课,仔细汗阿玛查你们的书。”
九阿哥不服气要来理论,半道儿被八阿哥给温声劝下,“九弟,大哥说的对,咱们回去读书要紧。”现在表现算什么表现日后汗阿玛许他们入朝议政后好好表现,那才是真的表现。
四阿哥推脱不得,又不欲与他争辩,被拽着一路悄悄跟上了御驾。
兄弟两个一路跟着,康熙与胤礽自然知道。不过他们两人谁都没心思管胤褆与胤禛。
到了乾清宫,看起来便是一路风餐露宿、稍显落魄的徐正源正单膝跪在乾清宫门口,一见康熙就扬声道:“奴才徐振源,给皇上请安!”
“闲话一概免了”康熙并未叫他起来,稳稳的下了御撵,紧盯着他沉声道:“你说施琅领兵打下了东瀛?”
说起功劳,徐正源精神一振,声音中气足了一些,“是。奴才跟随靖海侯一起,率领琉球与福建水师,拿下了东瀛与大清毗邻的西北大半疆域。东瀛正派人与施琅将军和谈,将军不好擅自做主,所以派了奴才回来向皇上请旨,是和谈还是继续进攻,还请皇上示下。”
听到确切消息,康熙面色一凛,一字一顿道:“朕记得,着人传旨给姚启圣时,可未叫你们攻打东瀛。”尽管知道此刻还不是计较奴才犯错的时候,他依然忍不住一肚子火气。
天子之令,一字千金。京中的奴才都没有敢擅自不尊旨意的,戍守与边防线上的却如此大胆,敢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这徐正源也就罢了,姚启圣与施琅为官几十载,难道不知道抗旨不遵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是”徐正源面色一白,“皇上传旨给奴才们,叫咱们巡视东瀛探查倭寇底细。”
“那你们如何敢抗旨不遵!”康熙厉声道,“姚启圣如今可是越发大胆了,朕已经明知示下,他竟也敢阳奉阴违!实在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徐正源被他上位者的气势镇住,吓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恍然间,他觉得自己此番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行径多半与送死差不多。直至此刻才觉出后悔,只怪自己当时不该尽听靖海侯之令
他知道如今要是找不好说辞圆不过去,自己的脑袋差不多也要分家。
但他到底是经过战场腥风血虚的,倒也没有虚到不敢继续说话。他压住了狂乱的心跳,顶着天子之怒的余威道:“实非姚大人之错,靖海侯带着奴才与两万水师赶至东瀛时,确实只想如皇上旨意所言,只探查底细便回。”
这解释更显得一切行径皆是故意,康熙听罢后连一分都没有轻信。他的眼神愈加凌厉,“当时还念着朕的吩咐,如今拿着这样的功劳来复命,可是还盼着朕会念在你们辛苦的份上,撇过你们抗旨不遵之罪是吗?”
“奴才不敢”徐振源急忙放下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底气,双膝跪地后脑袋狠狠磕在乾清宫殿前的地砖上,压抑着委屈回道:“姚大人令奴才带着八千福建水师,跟着靖海侯一起出海探查倭寇驻扎之地。临行前大人几番叮嘱奴才,一切以靖海侯之令为准。奴才一届小小参将,哪里敢忤逆姚大人与靖海侯的命令。”
还真不是徐正源故意推卸责任,当初他也劝过施琅带的人马过多似有不妥的,可是施琅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给忽略了。
胤礽眼看不好,心知若是再不劝一下,这有功之臣现在就能被他汗阿玛以抗旨的名义就地正法。他急忙上前道:“汗阿玛保重龙体,切勿因此动怒。战场情形上瞬息万变,想必是遇到了倭寇顽愚抵抗,靖海侯才令手下人强攻东瀛以绝后患。对靖海侯具体如何论罪,还是听完徐参将解释再处罚不迟。”
康熙也明白事已至此,绝不是一个小小参将能左右的,面上不虞之色稍减,瞥了一眼胤礽后道,“太子所言有理。你说,施琅究竟是为何,敢直接下令攻打东瀛?”
知道自己的性命暂时保住,徐正源心里的惶恐略有平复。
但是听到主子这么问,他便又将脑袋往地上砸的更实了一些,以此来掩饰自己知道实情的窘迫,“一靠近东瀛,靖海侯便令奴才带人登陆查探。待奴才率领将士们查清禀明了东瀛的情形后,靖海侯说…”
“施琅说什么?”康熙追问道。
徐正源深吸了口气,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闷声道:“靖海侯说,反正如今来都来了,不放几炮对不住咱们如此兴师动众。”
“...”
“...”
听到这么离谱的原因,胤礽突然很后悔自己刚才帮徐正源狡辩。若不是当着他汗阿玛,他可真想要上脚踹人。狗奴才,什么荒唐理由也敢在他汗阿玛跟前说。
系统则捂着肚子笑的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打滚,“施琅真有意思,‘来都来了’,好一个‘来都来了’。哈哈哈哈哈...”
紧跟着的大阿哥与四阿哥对视眼,皆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之意。堂堂靖海侯,执掌一方军权的统帅,面对不知军力如何的东瀛竟然如此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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