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页
说完了又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怎么就答应了这不着调的事儿呢。
但瞧着奚容发自内心欣喜的模样,宫秋庭也懒得想这么多了。
她如此爱慕他,甚至不要提前当上主子,只心心念念想要和他有一两个孩子,自己忍这一时委屈又算什么呢。
不行房事罢了,左右他不是急色之人,宫秋庭对自己抱有自信。
人一直在身边,不须纠结眼前的一两年。
奚容第一次对他展露这般深厚依赖的感情,他虽因她所求之事心乱,亦不乏欢欣。
今日她彻底地对自己展露了的情意,宫秋庭耐不住又将人搂进怀中,好好说了一通取笑的话。
他与梨儿,总归来日方长。
奚容计谋成功,自然真的开心,听见他取笑自己都不恼了,务求将戏演得更真,妥帖地依偎进他清旷的怀里,一迭声地喊“公子”。
带病的声音少了清澈,变得娇软撩人。
宫秋庭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太纵着奚容了,为了她一个念头要憋着自己,现在她还敢来撩拨。
“这样喊公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眼眸幽暗如兽,低头轻啃上那唤他的唇。
奚容仰头受着,含混说道:“白日里,还疼着呢。”
“说你娇气,真是不冤枉。”宫秋庭放了她的唇,改在下颌轻咬了一口。
少年男女正是情暖时,那只猫儿开始在坐垫上磨爪子,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这便是给梨儿带的礼物。”他指着面如银盘的雪地金缕说道。
奚容完全忘了宫秋庭在禅房中说过送她礼物这话了,听这话才忽然意识到:“这是送给我的?”
“喜欢它吗?是剿寇的山上捡到的。”
当时一名负隅顽抗的贼寇被他一剑斩杀,血在雪地里飞溅如虹,就洒在了这只雪地金缕的身边,它没被吓跑,仍旧舔着自己的毛。
宫秋庭瞧它那双平静的玳瑁色眼睛,和安然的样子,不觉就想到了奚容,只可惜他的梨儿不如这猫儿小巧,能时时抱着把玩。
奚容一句话拉回了他的思绪:“山匪也会养猫儿吗?”
“应是被他们劫掠走的姑娘养的。”
她皱紧了眉,关心问道:“那些姑娘救出来了吗?”
“只见到一个,是背着家里人跑出来的,找到时说自己无颜归家,自戕了没拦住,其他的应是被卖了。”
他这回去剿寇不单为了给父亲清路,也是因为近来常发生女子失踪的案子。
奚容没想到临近新年还有这样的惨事,唏嘘了一阵,又瞧那猫儿,苦恼道:“可是奴婢日日伺候着公子,哪有闲暇养这娇物?”
说完正事,换他塌下了身子,靠在她的肩头。
宫秋庭又恢复了娇娇的样子,在奚容颈间轻轻蹭着:“本公子替你养着就是。”
在没有孩子前,和奚容一起养点什么,也是不错的消遣。
“那它叫什么呀?”
宫秋庭望着它,琉璃色的隽丽眼瞳懒散下来,说道:“就叫……狸儿吧。”
说罢还伸出了手:“狸儿,过来。”
可惜现在猫儿没养熟,理也不理那双素玉似的手,这猫儿没他的梨儿听话,他复将手收回圈在她腰上寻那缕淡香。
奚容睁大了眼:“公子这是偷懒了吗,还是要给奴婢改名字了?”
叫她“梨儿”也就算了,连猫也叫“梨儿”,往日他再叫,自己是应还是不应?
但奚容更深层的不悦,是他将自己和一只宠物猫儿对等。
所谓的宠爱纵容,也不过是对物件的喜欢,她到底和被抱在怀里把玩的宠物没甚区别,没有哪个女子喜欢被这样对待。
宫秋庭没察觉到她的心思,揉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爱怜道:“你在时,自然都是叫你。”
奚容心中冷然,实在不想看到此人,于是便问:“今晚大老爷回来,瞧着也是置宴的时辰了,公子还不去吗?”
他也知道时辰不早了,自温香软玉中起身:“这便去了,你今夜安心躺着就是,我让吉光跟着。”
奚容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怕了,反正宫秋庭会帮自己遮掩过去了。
含笑看他踱步出去,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她的面容才恢复平静。
其实若是宫秋月没有答应将通房之事后拖,第二日她也会假作不知,在宣告之前去老夫人面前,“不小心”让她知道自己今日办事的差池,和宫秋庭跟她下了冰封的池塘之事。
透露出自己因快当上主子的得意忘形,老夫人也不会放任宫秋庭对一个莽撞的丫鬟上心到亲涉险地,到时定要将此事按下。
宫秋庭越急,这事儿越不成。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用走到那步了。
那只猫儿被留在了屋里,如今正绕着灯盏打转儿,一圈圈地盯得奚容头晕,加上确实病着,她闭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离大年三十不过几日,又逢大老爷和宫秋庭回来,自然是阖府皆要出席,没有遗漏。
宫椋羽头一回出现在整个宫家面前,他此刻穿戴一新,轮廓鲜明,眸沉若潭,坐在席间已让人记不得多日前刚寻回来的样子。
宫秋庭素色衣衫却不失贵气,两人一人如刀一人如玉,各承的爹娘的风姿。
老夫人怕宫椋羽不习惯,只道家里人不须一一上来寒暄,大家先熟个脸就是,待日后慢慢相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