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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的小厮婢女们也各自上来见礼。苏问弦冷眼瞧见傅云天使劲往苏妙真上瞅,一副好奇的样子,他又不好当着苏妙真面说破,往前跨一步把苏妙真挡了个严实,道:“我们还要往前头去看杂耍,就恕不奉陪了。”
言毕,让人簇拥了苏妙真径直往前头去了,自己朝三人歉意一笑,“改日我们再聚。”飘然而去,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
顾长清眼见着苏问弦和苏妙真兄妹二人迅速离开,大笑道:“东麒你说的对,问弦对他妹子真是呵护得紧。”
苏问弦临走时不阴不阳地看了傅云天一眼,他正是不乐,“可不是,生怕被人瞧见了,要我说——既然这么稀罕,今天就不该带她来这灯市。哪家公侯小姐出门了,这路上的女子都是平头百姓,或出自没底蕴的暴发豪商……”
顾长清见引了他一通牢骚,笑道:“估计就是因为太稀罕这妹子,才带她出来看看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底不遇上咱们这样的熟人,谁也不会知道苏姑娘出了闺门。”
傅云天犹自怒道,“我早就答应他绝不求娶其妹,他还跟防着采花贼似得防自家兄弟,着实可恶……我镇远侯府小侯爷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是我自夸,京里最红的姐哪个我没上过手……他妹子就是那飞燕玉环,我也信守……”
顾长清听他越说越不成样子,皱眉道,“得了东麒,别嘟嘟囔囔的,把苏五姑娘和那青楼楚馆的娼人作比,也好意思……”
三人一面观灯一面行路。经过一悬挂五彩锦鸡灯的铺子时,宁祯扬停下脚步,嗤笑一声道说:“我看那苏五姑娘,行事做派很有些指摘之处。”
二人一楞,抬眼看他。
宁祯扬慢条斯理道:“她和东麒之妹一事,不惜使诈,这可不是寻常闺秀会干的事……又和诚瑾出来观灯,举凡大家小姐,哪有她这么做的?就是诚瑾疼她有意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一个贞静贤淑的女儿家也该拒绝才是,可她却不……这样的女子,若不聪明也罢了……”
“既然是这样不守礼数的性子,又如景明你所说那么聪明的话,即便此女再如何天姿国色,也是要不得的。”
宁祯扬抬手把玩了一下那盏五彩锦鸡灯,纡尊降贵问那掌柜道:“多少银钱,我要了。”掌柜谄媚道:“这位爷,十两银子一盏。”自有王府长随上来掏钱取灯。
顾长清嗤一声道:“看人岂能看这一处,若是她不过出来看个灯市就不贞不静的话,那东麒这等成日走马章台的人也不值得相交了……再者,节里稍稍放纵下又能何妨,便是咱们不也到处散漫。”
宁祯扬道:“景明,她是女子,合该安守内室。”
顾长清摇头叹气,不再相争,二人相视一眼,明知互不能说服对方,也不再讨论此事,捡了些诸如宣大总督、蓟辽总督,以及平江伯府的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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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弦和苏妙真两人一路欣赏了许多彩灯,买了不少玩意儿,不知不觉就过了街口。
苏问弦又领她去棋盘街。那棋盘街也是大大的有名,街道左右糖店油店、丝铺布行等百样店面自不消说,都是鳞次栉比;又有专售梅汤果茶、点心糖果的成群小摊;更有许多酒馆,挂着大大的“酒”字旗,客如云来,同时各个店面摊位前都张灯结彩,明亮喧嚣,竟如白昼。
苏问弦见苏妙真的脚步慢了下来,低头对苏妙真柔声道:“前面就是京里有名的烧鹅店仙人坊了,再走两步,我们去那里休息吃点东西。”
苏妙真一听有烧鹅吃,立时眼睛发亮,急急运步,催促他快走。待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五层酒楼前,苏妙真被那传出来的香气勾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见侍琴侍画却心不在焉地往对面的首饰铺子珍宝斋去看,也道:“你俩去那里头看看吧,不要乱走,看完了就自己回来。”
此话勾起苏问弦一件心事,就问道:“那枝银鎏金镶喜蝠翡翠簪,我记得你很戴了几天,近日怎么没看见?”
玉簪是苏问弦送她的,苏妙真怕他不悦,笑道:“在许府送了一个姑娘,不过这玉簪我真的很喜欢,只是那姑娘身世可怜,她看着也娇弱清秀,我竟有些投缘,便留给她了。”
这话半真半假,当日许莲子再三露出艳羡之意,许凝秋悄悄嘱咐过苏妙真,许莲子有点眼皮子浅,让她不要接话茬就是了。苏妙真从其嘱咐,不搭许莲子三番两次的自哀自怨,但后来许莲子见她不上路,便说要借来赏玩赏玩,这一借到手,她回进内室,插在鬓上对着铜镜照看半晌,也不说还。
许凝秋气得满脸通红,想要和她理论,二人拉扯间,许莲子泫然欲泣,只说她正要拔下来还了苏妙真……许凝秋把她看轻了,分明是作践她一无依无靠的孤女……
三人在内间的动静闹得外头人起疑心,苏妙真不愿此事闹起来,反在一众小姐面前失了许府的面子。就做个顺水人情,说把这簪子送给许凝秋,听凭她处置,或送人或自留,都随意。
许凝秋行事也得体,当下取了自个儿妆奁里的东西,还了苏妙真,众人脸面方都得以保全。
第36章
苏问弦瞥了一眼苏安,苏安掏出散银给了侍琴侍画,让她们自己去耍,侍琴侍画欢欢喜喜地去了。
仙人坊老板又亲自来引这两位衣着不凡的贵客,道:“这位管事前儿定下的二楼松竹雅间已经收拾好了,就等您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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