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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里的东西苏妙真再眼熟不过,都是历年来她给他做的荷包香囊如意绦等物件,只不过这匣子里的都是用旧的,但显然主人舍不得丢弃,才又好好收拢保存。
    千情万绪涌进心头,她正要合上,底下一个暗格却松动了点,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手帕,很多年前时兴的湖绸料子,牡丹莲花纹样。
    苏妙真呼吸一停,记起来这正是当年进士游街时,她不慎落下的绣帕。
    当年苏问弦勒马接住,回家却歉意说不小心遗失在外头。她当时想着既然没绣闺名,就也无妨。
    然而——苏妙真展开这方手帕,但见崭新干净,独卷边处有一点磨损,显然是被人爱惜珍藏多年……
    那是乾元十年。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过程中会不定时更新番外。
    当时也想同时把古言存在的各种感情模式都写一遍,所以男角色们每个人拿的剧本都不一样,出局的理由也不一样。作为反派男一剧情最多的苏问弦,拿到的是巧取豪夺剧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韩韩242 1个;
    非常感谢。
    第303章 番外二
    乾元二十一年夏,蝉虫鸣叫。
    送走探病的漕政、应天巡抚、按察使等人,顾寅去厨房端药。听闻有人高喊“大人醒了醒了”,险些没把碗摔在地上。
    顾长清半路病倒,满府奴婢都惶惶不可终日,只怕这顾家的主心骨一病不起,又怕伺候主子中染上恶疟,他们可没有日日诊治的杏林圣手,更没有价值千金的珍稀药材。
    谁知顾长清病中嘱咐,把他抬进偏院修养,也不用太多人近身服侍。顾家奴婢顿时感恩戴德,祷告上天保佑这主子。可顾长清病势愈发严重,金陵的名医们都束手无策。
    顾寅为此日日唉声叹气,谁知很快就等来转机——前些日子苏妙真乔装低调而来,不但带来治病救命的秘方良药,还日夜不停地照顾了四天。
    顾寅一贯极尊重敬佩这前主母的,很多年前的元宵夜,他就亲眼见证苏妙真以身遮挡掉落旗杆,保护走失女童。之后又不计嫌疑地托请顾长清为那春菱寻亲。
    顾长清成婚后,顾寅陆陆续续得知这新夫人的许多事,又时有接触,知她善待身边丫鬟奴仆不说,连柳腰冬梅等人也格外施恩,就越发孺慕钦敬。
    虽然苏妙真以官场险恶不愿再经风波为由,拒绝了自家主人去年的求和,但顾寅始终觉得,少奶奶也许有一日会回心转意的。
    而自家主人虽有几处过错,可也有许多诚心诚意的地方。顾寅亲眼目睹顾长清远在两广政务繁忙之际,还动用顾家的各种关系,替苏妙真办事。
    不怕弹劾地帮苏家大房父子们远离充军役奴不说,岳府尹对《洗冤录》的明面查抄暗地借此放纵,张许等阁臣对慕少东处置的提议,士人官员对苏妙真抗旨杀人的同情赞同……都有顾长清的授意。
    所以等苏妙真上门医治还贴身不眠不休地照顾时,顾寅就更加觉得自己料想不错:肯定是少奶奶想到大人之前的用心良苦,渐渐消气了。
    然而顾寅没高兴没两日,就被打了脸,苏妙真不但没有和好的打算,甚至等顾长清一有好转,就立刻离开,更加不愿居功,让顾长清知道此事。
    顾寅站在太阳底下想了半日,叹一口气,拔步进房。在外间对上朱氏和顾三叔母的眼色,赶紧点头,做个口型,表示一定会紧住口风,二位夫人面色稍松,顾寅进去送药,看着奴婢们忙进忙出,站到一边。
    顾长清下巴冒着一些青须,他坐在床边,喝完汤药用完肉粥后,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病重半梦半醒之时,依稀见到了真真……她本也在金陵守孝——”
    “她,她是不是来照顾过我?”
    房中鸦雀无声,顾寅心脏都被捏紧。顾寅悄悄去看朱氏,她摇头否认,目光却饱含痛苦和不忍,又有愧疚与坚决,顾寅偷偷叹气。
    顾三叔母急忙说:“侄儿,论理这话我不该说,但你病重之际,很多人都过来探望,好比陈家……唯独那苏姑娘不但人没来过,连句问候也没有!你们好歹夫妻一场,她如此冷淡的心肠……”
    顾长清喉结一动,眉宇之间浮起痛意。
    “对了,她还抛头露面地去登台唱戏,也不嫌下流失身份,之后更抗旨杀人,可见心性无比古怪……万一以后你有个什么惹到她,她岂不是又动刀子?既然是这样的女子,你何必挂住她呢?”又聒聒絮起再娶和纳妾之事,朱氏也出言开解。另有冬梅等下人委婉附和。
    顾寅听了,虽知句句都是为顾长清打算的实话,但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但不敢吱声,转头去看自家大人。
    顾长清一言不发,等房中安静下来,他方郁郁沉沉道:“不管是周家或任何一家闺秀,我都不愿再娶,包括陈芍……你们只当真真心性僻异激烈,但对她我是再清楚不过的。实话告诉你们,她对我和顾家有情有义。当初的户部查仓,苏州的民变与抗倭,还有二叔的束水治河,和之后的丈田海运……”
    “——桩桩件件,都有真真的心血。”
    顾寅听得目瞪口呆,转头去看房中众人,亦都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顾长清似没有察觉,反而沉默半晌,神色惘然地在想什么。过了很久,顾长清低声道,“我屡屡让她失望,后来她遭受太多,我却不在身旁。疏远我怨恨我,也是应该。之前为两广之功未竟,她尚且有孝在身,我不想为难她,也怕两广瘴疫……但早就拟好辞官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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