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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医生护士忙碌不停。
“14床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到底来了没有?”护士站在病床前,不太耐烦的问着。
“来了,来了!”宁长夜拎着热水壶跑进病房,这会儿正值夏天,明明医院里有冷气,她依旧满头大汗。
汗液沾湿了灰蒙蒙已洗的起球的t恤,头发凌乱的扎着,发丝被汗黏在了脸上。
宁长夜很瘦,带着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黄瘦,眼睛很漂亮但却像蒙着一层雾,看不见光。
……
观影的媒体和影迷们在看到宁长夜时,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是姜酒。
电影里的宁长夜,普通的毫不起眼,甚至有些邋遢不修边幅。
……
“14床的费用该缴了,不能再拖了。”护士不耐烦道:“你们这都拖了半个月了,后面还有病人在排房呢,今天之内能不能缴上?”
宁长夜抿着唇,似有些懵,她把水壶放下又拎起来,另一只手局促的在背后的衣服上擦来擦去。
“我……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这我可做不了主。”护士把单据递给了她,就去查下一床的病人了。
宁长夜拿着单据,看着上面的金额,久久失神,看不出悲伤和慌张,只有迷茫。
病床上,男人的呻吟声响起,那是她的父亲。
“长夜啊……”
男人为难的看着她:“要不爸这病就不治了吧。”
宁长夜没吭声,拎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
“穷人生不起病,甭治了,让爸死了吧。”男人艰难的说着:“爸只求你照顾好你弟……你弟他是爸唯一的希望啊……”
“只要他好,爸就算死也心甘情愿了。”
宁长夜面无表情,没吭声,接了点冷水把水温降下去后,把药和水递到了男人面前。
对方起身要接过时,她道:“宁长明说他不读书了,他要去打工赚钱。”
宁父身子一僵,红着眼瞪眼盯着她。
宁长夜没看他,继续道:“你的医药费我真凑不齐,没人肯给我借钱了,网上能借的我都借了,再这样下去我只有借裸贷了。”
“宁长明已经十八岁了,可以打工赚自己的学费了,我养不起他也养不起你。”
宁爸拿过水杯直接把水泼到了宁长夜脸上。
“混账!你这是要逼我去死是吗?”
“他是你弟弟,他是大学生!!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你居然让他去打工?”
“是不是你怂恿他的,你逼他的对不对?!!”
“你——你就是白眼狼!!”
水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那些药也被扫在了地上,宁长夜顿时慌了,她赶紧蹲下去捡那些药。
宁父还似气不过那般,不断拿手去拍打她。
宁长夜把他的手掀开,红着眼睛,恶狠狠道:“这些药是钱买的!钱买的!”
“钱钱钱你知道钱!我是你亲爹!!你不管我就算了,你还不管你弟弟??”
宁长夜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眼睛通红,但没有哭,嘴唇颤抖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却有一种溺水将死之人的窒息,镜头对准了她的那张脸,麻木的宛如一个死人,看不到半分希望。
“吵什么吵?医院里不许吵架!”护士的呵斥声将那种麻痹感驱散,又回到了现实。
宁长夜小心的把药上的灰尘吹去,又仔细擦了擦,抽出纸巾放在床边柜上,这才把药放上去。
她把地上的碎渣给打扫了干净,又重新洗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水。
宁父闭着眼没看她。
宁长夜道:“你把药吃了。”
“你滚!”
宁长夜咽了口唾沫:“医药费……我尽量凑。”
“你怎么凑?去裸贷?去卖?你那德行,卖都没人要!走吧,走你的阳关道,我这当爸的不拦着你过好日子!”
刺耳的话像刀子般一字一句往心里扎。
宁长夜擦了把脸,不知道脸上是汗还是刚刚被泼的水。
她走了,在病房内各色目光的注视下,平静而麻木的离开。
……
影片才刚开始,已经有人拳头都硬了。
泪点低的甚至直接哭出来了。
不是感人,而是憋屈。
宁长夜身上的憋屈,像是被人摁头压在水里要将她溺死,而她被捆住了全身,连挣扎都做不到。
……
电影里,宁长夜去借了高利贷,她拼命的工作,下班后打工,夜里凌晨三点还送着外卖。
第二天六点多就爬起来,坐两个小时的地铁,赶到公司上班。
日复一日。
像是陷在泥潭中的人,一点点泥足深陷,淹至了胸口,没过了脖子……
她再也憋不住了。
发泄般的在网上抒发着自己的负面情绪。
——都去死吧!毁灭吧!
——我不要什么爸爸,也不要什么弟弟!病死吧,别再拖累我了!
明明从一开始他们也没要我这女儿,为什么现在我要承担这一切?!
为什么??
这一夜,宁长夜没有去打工,她难得奢侈的给自己买了一瓶200块钱的红酒,地下室里没有红酒杯,她就倒在碗里,大口大口喝着。
对瓶吹着。
翌日六点,又被工作的闹钟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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