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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试图拉走琴酒,然而一下子没拉动,只见琴酒大概是无奈了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贝尔摩德伸出了手:“车钥匙。”
“给,拜托啦。”贝尔摩德笑得得意,气得安室透脸好像更黑了,贝尔摩德这个女人,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当着他的面!
一把拉走还在跟贝尔摩德对视碰撞火花的安室透,琴酒只觉得这样的人员组合令人头大,等出了教堂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安室透冲上头的热血也稍稍冷却,倒是勉强忍住了还想回去跟贝尔摩德大战三百回合的想法。
“你们出现在这里,是跟你的任务有关?”争风吃醋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安室透作为一个相当有职业素养的卧底,自然不会浪费难得的交换情报时间,“毛利小五郎他们是接到了一个叫日原的人的委托来的这里,谁知道委托人两个月前已经自杀,同时到的还有另外五个人,也是委托人的生前好友,据他们说是收到了彼此的邮件才出发来到此地,但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发的邮件。后面的事你也知道,停车场塌方,离开的隧道被堵,我们被暂时困在了这里。”
琴酒掏出手机给伏特加发邮件,让他们从山的另一边尽快离开,边听安室透的叙述,顺便把人带到贝尔摩德停车的地方,不出所料,这辆车已经被雪给掩埋,琴酒放下背着的登山包,从里面掏出两把军工铲。
没等到琴酒回答只等到一把军工铲的安室透默默刨着雪块,一想到这是贝尔摩德的车子,心头的火蹭地一下又冒了出来,但一想到里面大家都需要的木炭跟食物,他也只能憋着。
好气啊!
“克里斯是贝尔摩德给我取的名字。”郁闷地铲着雪,琴酒的声音突然响起,安室透一时间没有意识到琴酒这话究竟是何意义,猛然眨了眨眼睛才清楚,这是琴酒在解释那个名字的事情。
几乎从未听人说起过琴酒的过去,安室透竖起耳朵还想听后续,但嘴上还是不由自主找着茬:“不是说是什么克里斯蒂安吗?外国人的名字还挺麻烦的啊。”不过贝尔摩德给琴酒取的名字,那女人到底多大岁数了?
“我随便编的,她给我取的名字就叫克里斯,有时候也会换个叫法。”比如在外人面前扮演克丽丝的时候。
琴酒铲着雪,衣领跟防风镜遮住了他的脸,但安室透仿佛透过这些看到了琴酒往常一贯板着脸却带着坚定的模样,“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跟我说这个干嘛?
“梅尔基奥(Melkior)。”
什么?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降谷零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单词就能让自己如此失态,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口,隐约有什么自己无法再控制下去,想要抬手捂住琴酒那张嘴让他不要再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不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就在使用的名字,比起琴酒这个用来称呼的代号,这应该算是我的真名。”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久没用了,久到琴酒自己念出这个名字时都有种恍然隔世感。
自从有记忆以来,琴酒就在教会孤儿院生活,负责管理孤儿院的修女给孩子们取名字都是从圣经中做选择,有时候也会犯懒,之前被领养的孩子的名字,又会给新来的孩子安上。
而在幼时的琴酒被送到那个孤儿院之前,正好有个叫梅尔基奥的孩子被领养,而梅尔基奥这个名字,自然也被犯懒的修女安在了琴酒头上。
降谷零并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他只是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心中充盈的陌生情感让他忍不住哽咽,明明,明明只是听到琴酒说这是他的名字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是波本,不是安室透,是那个他交到朋友时想要大声说出来,想从喜欢的人口中听到的自己的名字……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琴酒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大家过得都不容易,所以崩溃的点千奇百怪很正常,但他只是说了记忆里的第一个名字,男朋友就哭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这名字已经土到让人听到就不忍直视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琴酒也有点想崩溃,但他还是抱住自己男朋友无声安慰着,老实说波本哭真把他给吓到了,除非是专门练过怎么哭得唯美,不然一般人哭起来那模样,只能说是涕泗横流,再好看的脸都白搭。
饶是琴酒再怎么戴着对波本的男友滤镜,也不能背着良心说他哭起来也很可爱。哦他没有良心来着。
那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一根稻草压垮的波本在琴酒怀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便一言不发地拿起军工铲继续铲雪,搞得琴酒满脑袋疑问,到底为啥哭啊?
我名字真的那么难听吗?比起叫迪克,我觉得梅尔基奥这名字已经很好了。
满口谎言的骗子为着一个恶棍的真诚感到震撼又愧疚,却又不愿意就此摘下他那用以伪装的面具,只能沉默着将那片刻的震撼在心中埋藏。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波本拂开后备箱上的雪块,看着琴酒打开后备箱,目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游移,从一开始他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用真心来掩盖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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