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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务武是他父亲最后见到的人,估计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一个小鬼成了孤儿,才会对当时的他充满善意,教导他的时候也是十分尽心,只不过在教导过程中试图在他心中埋下对组织不满反抗的种子,想要让他成为在组织中的助力。
真心跟利用对半分吧,他们之间无亲无故的,琴酒也没什么怨恨赤井务武目的不纯的想法,毕竟他也从来没对一个陌生人有什么期待。
听到琴酒对赤井务武的开脱,贝尔摩德警惕地眯起了双眸,像她这样擅长玩弄人心的女人,见过太多类似的场景了,琴酒这态度,像极了被家暴还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女人,问她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分开,却只会说「他平时对我挺好的」「他平时也不这样,只是压力太大」之类只能用来骗自己的话。
琴酒是男人又怎样,家暴PUA这种事又不分男女,当时琴酒也不到十五岁,更容易被洗脑,特别是有些童年阴影需要一生去治愈,曾经赤井务武对琴酒的影响说不定就延续到了现在呢?
脑子里百转千回,面上贝尔摩德还是做出一副「我信了」的模样,话锋一转,又跟琴酒谈起了之后的行动计划。
也不知道贝尔摩德都脑补了些什么,但她既然没再提赤井务武,琴酒也就当这话题已经过去了,心下也松了口气。被当成什么需要呵护的小宝宝真的跟他现在的画风不符。
他也大概能搞懂贝尔摩德的想法,有时候第一印象给人带来的影响深刻又久远,贝尔摩德第一次在教会孤儿院见到的是个瘦骨嶙峋、孤僻又怕生还老是被欺负的小鬼,其实如果贝尔摩德当时要是多去问问那些跟琴酒打起来的小孩,估计就会彻底颠覆她对这个孩子的印象。
从记事起琴酒就很会察言观色,他对于他人的情绪太过敏感,在分辨出在孤儿院做主的人都是谁后,他便很乐意在修女面前表现出乖巧的形象,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分配给各个孩子的食物都能让他们吃饱,但琴酒就只觉得那些食物远远不够,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负责财政的神父最讨厌那些吃得多的孩子,他会想尽办法把这些孩子给赶走。
明面上不能吃那么多,那就只能暗地里去偷了。最好下手的当然是那些因为吃不完就把面包藏起来当零食或者夜宵的孩子,虽然琴酒下手的时候从来没有留下过证据,但直觉这种事,只要对方人多就是有理,双拳难敌四手,他也只能被一群熊孩子按在地上揍。
如果修女在哭就完事儿了,谁哭得最大声最有理,但如果最有爱心的修女不在,琴酒也不会费事儿地去找神父做主。
神父只喜欢那些长得漂亮又乖巧的小孩子,那些被神父偏爱的小孩经常会从神父那里得到除了有慈善家来捐赠参观时才会发的蛋糕跟糖果,然而每次见到神父琴酒只觉得背后汗毛乍起,不过当时他一直吃不饱,长得也跟皮包骨差不多,那头银发再怎么稀少有特色,神父看见这模样也提不起兴趣,倒是让他逃过一劫。
所以后来贝尔摩德出现,琴酒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虽然没多少善意但也没恶意,就干脆地跟着她走了。
毕竟他在孤儿院偷东西的次数太多,就算修女再怎么觉得他是个乖孩子,这么多次偏袒下来心里也难免生出怀疑。
跟贝尔摩德相处一段时间琴酒便察觉出了什么才是贝尔摩德最喜欢的模样,他虽然不理解贝尔摩德的心路历程,但敏锐地察觉出这个女人害怕孤独,渴望着陪伴,于是便找了个机会把自己头发染成了跟这个女人一样的金色。
“怎么突然就染头发了?”彼时的贝尔摩德虽然已经用莎朗·温亚德的身份做出了结婚生子的假象,但她并没有真的找个孩子来假扮这个身份的孩子的想法,看到这个她带回来的孩子突然改变了形象,心中只觉得奇怪。
“我想跟莎朗你变得更像一点,这样别人就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了。”
回忆起过去自己做的蠢事,琴酒也只能感叹也就是当时他还是个小孩,不然贝尔摩德才不会这么好骗。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真情还是假意已经没有区别,他跟贝尔摩德的命运早已深深交缠在一起,有时候琴酒都不敢去想,如果没有贝尔摩德出现,他如今究竟是如何处境。
或者说如果当时他真的跟着赤井务武一起离开,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境地?
不过他现在也不觉得后悔就是了。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在两人心中掀起波澜的赤井务武远远观望着废弃仓库的动静,看到一个男人单枪匹马潜入其中救走贝尔摩德的操作,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年头FBI已经废成这样了吗?好歹是自己儿子的同事,赤井务武也没有再多做评价,但比起出卖特工的MI6上司,同事废点就废点吧,好歹还听话呢。
那个救走贝尔摩德的银发男人就是黑田说的琴酒了吧,感觉跟传闻里的不太一样,居然只身前来,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觉得FBI不堪一击,还是说并不想让贝尔摩德被抓这件事闹大以免不好收场?
在游乐场时赤井务武其实并没有发现跟踪他的贝尔摩德,但常年隐藏的直觉却告诉他有人在盯着他,这才让本想留在现场多看看女儿的赤井务武在警方确认破案后便赶紧离开,只不过在离开游乐场后恰巧遇见了儿子的FBI同事,听说还是儿子的前女友,见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赤井务武不免被勾起了好奇心,便远远跟着观察,却看到他们居然抓住了贝尔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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