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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呼吸黏了上来,让姜辞忍不住扬起下巴,她在那迅速升温的热度里,双唇微启,只可惜呼出的喘息也是热的。
不多时,姜辞的汗也下来了,十指相抵的力道让被褥间的腰身拱起一个弯月,可刚露出那么点缝隙,却又被另一股力道揽入怀中。
粘腻的气息勾缠,迷离的不只是眼色,姜辞喘不过气,忍不住向上缩,下一秒,又被那人搂了回来,红潮渐渐爬上耳侧,清冷的声音在那一刻滚烫异常,温柔而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睑上:“去哪……”
声音是冷的,但话却是热的。
姜辞受不住,挣扎着要醒,可一动,却被箍得更紧了,连呼吸都被含入口中。
芙蓉帐暖,春宵意浓,姜辞半梦半醒间,好似听见了喜鹊莺啼,紧接着,一丝凉意滚进被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蹙眉,反复。
在几声鸟鸣后的天光里,醒了过来。
因为醒得不真切,姜辞心跳很快,胸口起伏不断,目光往下,有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姜辞有些头疼,可稍稍一动,身子也跟着疼,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密密麻麻传遍全身……姜辞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挣开那手,刚准备回头质问,可下一秒,那个一口答应她和离的人,黏糊糊地蹭了上来,气息缱绻,似是还没睡醒。
温热的呼吸猫须一般,轻轻叹在她颈侧,惹得她半边身子发麻。姜辞羞赧,转头控诉,可刚想张口,却被目之所及逼得噤了声——
江逾明看起来有些不同,原本沉静成熟的面容上沾染了几分青涩;不喜艳色的他,罕见的一身正红亵衣,因为动作扯开的衣领露出小片胸膛,肉眼可见的坚实有力……姜辞在这片温热里渐渐睁大眼睛,江逾明左侧腰间的那道疤不见了!
姜辞惊疑地移开目光,只见周围一片喜色,透过床幔能看到窗牖上大红的喜字,挂着喜福的桂圆红枣还没来得及收拾,梳妆台前,是她亲手绣的盖头,上头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这是大婚?!
姜辞挣扎着坐起来,抬手掀开床幔,震惊得失了言语。
许是她动作太大,江逾明被吵醒了,跟着她坐起来,沉声:“怎么了?”
姜辞心神微荡,和江逾明对视半刻,移开目光,遮掩道:“……方才,做噩梦了。”
他的眸光太静。
江逾明没怀疑,“嗯”了一声,下榻,到屏风后换好衣裳,才叫云霜进来服侍。
云霜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都不敢看新姑爷,面上一阵欢喜,见夫人坐在榻上皱眉,体贴地低声问:“夫人身子可还好?”
随着这句话,江逾明回头看了姜辞一眼,不知为何,竟让姜辞觉得有几分尴尬。
江逾明在床事上,和平时完全是两个人,白日的他温文尔雅,冷静自持,可到了夜里,所有的自持仿佛全都丢盔弃甲一般,他甚至不愿从后面来,喜欢面对面亲她的眼睛……
姜辞回忆至此,忙劝自己打住,往事不堪回首,越想越伤,忍着酸痛下榻。
姜辞整个腰都是软的,走到屏风后更衣。
金莲并蒂的嫁衣挂在衣桁上,明艳的颜色落进眼底,让姜辞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嫁衣是荆州名绣,云娘的关门作,在整个大梁都算不可多得的珍品,当初姜辞穿着它出嫁时,奉京女子无不羡慕,可如今再看到这嫁衣,她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这嫁衣不仅明晃晃地昭示着她重生的事实,甚至还在提醒姜辞,他们昨日说好的和离,不作数了。
姜辞心下多了几分恼意,以致对上江逾明的目光时,都没拿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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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明的娘亲早逝,侯府并无主母。
姜辞是正室进门,所以今日奉茶,只见到了修远侯和堂妹江素卿,还有一些姨亲。
修远侯江进亦,知非之年,精神健硕,不笑时,面上一派威严,葵青色的银竹云袍,剑眉星目,长发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着,既庄重又大气,这会儿见儿子和儿媳进来,随手搁了茶杯,眼角笑出几道皱纹。
江进亦少时从军,在姜辞外祖手底下做过提督,受过提拔,两家定亲,便是侯爷的主意。
过往阴私,姜辞不明,但大抵便是张管家所说的报恩,她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聘礼单子是侯爷亲自盯着人拟的。
当初姜家逢难,人人避之不及,昔日好友如烟散去,唯有侯爷不顾声名,替姜父多方打听,后来姜家离京,也是侯爷派人相送,想来也是报恩的缘故。
报恩在前,聘礼在后,这桩亲事,从头到尾,都不是江逾明本心,事情昭昭如此,从前她怎就不明白?
姜辞摇头自嘲,看来重生也不尽是坏事,至少她清醒了许多。
按大梁礼制,成亲后的第一日,该是新妇敬茶。
姜辞虽对江逾明心有抵触,但也不是十四五岁的毛头姑娘,明事理、知轻重,贸然闹事,让人笑话不说,还会惹长辈忧心。
她对侯爷,还是敬重的。
江进亦看着他们磕头敬茶,笑里带着满意,待他们起身,才说:“成亲后,便好好过日子,磕磕绊绊、平平顺顺的,都是好事,但你们要记住,夫妻相处,最讲究的还是一个诚字……”
两人听完长辈训话,接回茶杯,道一声省得,便算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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