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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认不是喜欢纠缠的人,当初离京也确确实实动了退婚的念头,可多年的心意终究是放不下,绣了十几个荷包,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要送。
    芍药之语结情又是别离,她以为的离京,再无归期,一朵芍药也不算逾矩。
    可到荆州那日,是奉京快马加鞭退还的定亲信物。
    一送一还,山河千里,定情不过如此,所以荆州三年,她时常想起他。
    回奉京前,姜辞想过他会变心,流言蜚语她不是没听到,她也做好了江逾明退亲的准备,可依旧没有,聘礼送到府里,结结实实把她吓到了。
    当时的她只觉得情深意重不过如此。
    她什么都没问,嫁进了侯府,红妆十里,江逾明一次没有负她。
    为报此情,姜辞事事上心,尽善尽美,不想看他为琐事皱眉,也生怕自己让他有一点的不满意,他公务繁重,她操持家里,往日里相敬如宾。
    姜辞累吗?她是累的,但她一直以为他们能这么走下去。
    姜辞的娘亲过世得早,她对感情没什么概念,所有的喜欢都是茶楼梨园里话本子给的,喜欢便在一起,不喜欢便分离,他们磊落又干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一直觉得就该如此。
    可如今自己亲历了一回,才明白什么叫戏子无情。
    磊落和干脆的背后是会痛的,没人告诉她。
    江逾明喜欢的是旁人,他们应当分开,姜辞自以为做得很好,她抽刀断水,却发现水更流……
    姜辞慢慢缩了起来,指尖用力得发白,腹中隐隐作痛,冷汗涔涔地出,到最后,疼得青筋若隐若现。她忍了半晌,到底是忍不住,鬓发在枕上轻蹭,却奇异地觉得痛快,只是若这痛能早点来便好了,痛得早些,说不定就能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悸动。
    这晚,江逾明没由来地睡不踏实,浅眠间隐隐感觉到身侧几次缓慢的翻动,他感觉到身上的被子在跑,又等了一次翻动:“怎么了?”
    姜辞没应他。
    他知道姜辞还醒着。
    衬着月色,江逾明看到姜辞的背影一耸一耸,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伸手把人搂过来,谁知姜辞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背尽是濡湿的汗。
    “不舒服?”江逾明皱了眉,起身要叫大夫。
    姜辞在那阵痛中,抓住了江逾明的手,发顶往他胸口上蹭,难耐又虚弱。
    “不要……”
    喘息里,江逾明看清了她惨白的脸色:“是哪里痛?”
    姜辞没说,一直抓着江逾明的手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胃疼。
    快离了。
    书院躲猫猫那段,男主视角会再写一个~~
    感谢 言寺 同学的地雷和营养液哦,撒拉嘿哟~~
    第22章 已过辰时
    这夜到最后,江逾明还是叫了大夫。
    云霜进屋时,见世子面带寒霜,不由地心里发怵,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世子生气,她战战兢兢连呼吸都是轻的,探头看夫人,只瞧见一个脑袋尖,整个人都让被褥藏了起来。
    四更不到的天,大夫来得急,额上薄薄的一层汗,切了脉,说是饮食不当,情志不畅,江逾明对胃病这事知道得不多,问得细,大夫边擦汗边给他说,饮食不节、外感邪寒、脘腹受凉都有可能犯胃病……车轱辘话说了又说。
    末了开了副方子,又给姜辞按了几个穴位,按着按着,姜辞睡着了。
    把大夫送走后,江逾明碰了碰姜辞的手背,手是暖的,虚汗也散了,江逾明把她抱回榻上睡。这么一折腾,姜辞有点醒了,迷蒙间,她感觉到有人把手放在她额上,指尖带着寒气,她无力地抬起眼皮,轻轻拂掉他的手。
    睡着了。
    翌日醒来,已过辰时。
    姜辞迷迷糊糊睁眼,只觉得这觉睡了许久,手脚发虚,身子很重,她一骨碌从榻上起身,这才感觉到有手搭在自己腰上,因为是虚揽着,没用力,所以没什么感觉。
    江逾明刚睡着,这会儿姜辞起来,他也跟着醒了:“还痛吗?”
    姜辞不动声色地挪开,心里纳罕,江逾明这么神色如常,难道她每日都这么靠着他睡吗?
    一面想着和离,一面又在榻上缠着人家,姜辞,你在做什么?
    “已经没事了。”姜辞按了按眉心,想到什么,“夫君今日不当值吗?”
    江逾明起身:“告了半日假。”
    两人的目光在晨光中对视,江逾明看她一缕发落到衣领里,想来是昨日他挑开她衣领消汗的缘故,这事怨他,江逾明想把它挑出来,谁知他刚伸手,姜辞忽然往旁边躲了一下。
    许是太刻意,姜辞先给了解释:“我怕痒。”
    江逾明“嗯”了声,收回手,叫她:“先用早膳吧。”
    今日早膳是很清淡的白粥和咸菜,是昨夜大夫特意吩咐过的,江逾明怕姜辞不喜欢,坐下陪她一起吃了,用完膳后,又盯着她用药,还想说什么,便听云霜通传,大姑娘来了。
    姜辞端着药碗,看江逾明:“夫君还是早些去都察院吧,这几日事忙,万不可因为我误了大事。”
    江逾明盯着她看,那双眼里分明很乖,他却觉得什么也看不清,她常给他这种感觉,却还在甜甜地说:“我会好好吃药的。”
    江逾明拿她没办法,只能把之前剩下的蜜饯和糖葫芦放在案上,去了都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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