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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明“嗯”了声,还是道:“对不起。”
姜辞被江逾明两句对不起说得没了脾气,后仰着躲他的手:“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
他听得这么认真,倒是让姜辞有些说不下去,他给她的感觉好像,她说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说:“……也没什么,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她乱说你的事,我也让人乱说她的事。”
“……和之前那个陈子酬。”
“为什么是他?”江逾明觉得姜辞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先前陈子酬那么招惹她,她也是有怨当场还,不会留到下次。
姜辞一脸正气:“我先前出门,碰到他四处查你的事,像是要揪你的小辫子,我怕他不安好心。”
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以用两次。
姜辞说完,又开始懊恼起来:“如今他俩的事在奉京传得沸沸扬扬,我担心陈子酬知道了要生气,会找你的麻烦。”
难怪这么着急地过来找他,江逾明道:“无事。”
“此人风流,对于风月场的事不甚走心,这些传闻对他来说聊胜于无,以他的性子,不会往心里去。”
姜辞不信,觉得江逾明在哄她:“淮安伯府的事也能算是风月场吗?林鸿鸣大小有个爵位在身,他的女儿跟旁的人怎么会一样……”
江逾明徐徐道:“先前万寿节,淮安伯因为琉璃盏的事,得罪了陈家,这会儿林家得了这么个机会,定会想法子讨好陈鹏,你不必担心,这事不管怎么传,都有林鸿鸣兜着。”
江逾明猜想,若是林鸿鸣知道这事,指不定觉得自己捡了多大个便宜。他抬眸,看姜辞眼睛滴溜溜的转,觉得她这事做得歪打正着,只怕又给皇上递了机会。
只是提起琉璃盏,姜辞忽然想到:“先前我刚进门的时候,林姨娘给我送了一件琉璃盏,这事要紧吗?”
江逾明神色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姜辞也认真了,回厢房去把东西拿来给江逾明看,还细细解释:“不比皇上的那个,壁上还有点瑕疵。”
“对这个有研究?”
“以前在荆州的时候见过,多少知道一点。”姜辞言简意赅地说了,又小心问,“淮安伯送琉璃盏给陈阁老是想同陈阁老交好,那林姨娘把这东西送给我,会不会被说成是想跟你交好?这事算不算结党?”
江逾明把那句送给她,是想与他交好听进去了,但其实这两者并无关系,就算是没有这琉璃盏,林氏也是府里的姨娘。
但看她眼底里担忧,便道:“不算结党,不过林姨娘怎么会给你送礼?”
“哦,她嫌弃我呢……”姜辞这礼物收得可不满意了。
江逾明听她的语气,娇嗔里带着几分委屈,这事定是让她不高兴了,他细细想着,忽然觉得姜辞嫁给他,好像一点开心的事都没有……
江逾明紧抿唇线:“那便不要留着了。”
姜辞一直想扔,却找不到由头,这会儿听他这般讲,忽然爽快了:“那你拿走。”
“舍得吗?”
“这有什么舍不得?我又不喜欢。”
“我拿东西跟你换。”
姜辞来了兴致,像突然听到动静的小兔子,竖起耳朵:“什么东西?”
江逾明起身,在书房后的架子上,取了个小匣子:“路过循州时买的,你看看喜欢吗?”
姜辞打开一看,全是红色——玛瑙红的桑葚耳坠、红花绒牡丹金钗,玉水红的金步摇,还有个红翡翠项链,全是红色的……
她忽然想起江逾明先前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她当时在闹脾气,随口说了句喜欢红色。
姜辞:“……”
人总要有一次体会一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辞探头把首饰看了又看。
江逾明的目光一直追着她跑,见她的手指总是路过红豆梳,便问:“梳子不喜欢?”
姜辞其实看到了,一匣子红艳艳的首饰里,只有这个梳子最素雅,檀木材质,上头镶了两颗红豆。
红豆又称相思豆,姜辞敛眸:“……我不缺梳子。”
江逾明没想过还有这个问题。但她既是不缺,他也不能硬送,只能把整个匣子放到她怀里:“总有用到的时候。”
“哦。”姜辞安慰自己,他应当是看上头红豆是红色的,所以才要送给她。
***
淮安伯府。
因着最近的事,林婉仪已经两日没用膳了,整个人气色憔悴。
一是无端端冒出个陈子酬来,如今奉京城人尽皆知,她林婉仪喜欢陈子酬,而且这个陈二公子还一副很勉强的模样,公然在青楼楚馆里拿她和歌技做比较。
林婉仪长这般大,走到哪都被人捧着,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如果只是麻烦事便算了,偏生在这个时候,江逾明和姜辞的事也闹得火热。
什么眼神甜得发腻,什么金童玉女,什么天生一对?这些词在半年前,都是用来说她和江逾明的——林婉仪越听这些话越气,越气越是要听,江逾明怎么可能喜欢姜辞?姜辞她凭什么!
宝萃这会儿又端了午膳进来,劝姑娘吃:“大小姐已经两日没用膳了,奴婢知小姐心忧,可若是把自己气出病来,往后还怎么相看夫家?”
一听这话,林婉仪就来气:“还相看什么人家?如今陈子酬和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哪还有正经人家敢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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