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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明补充:“还顺带看了场热闹。”
杜衡“嘿嘿”笑:“我是看热闹,你是为什么迟到?”
江逾明没讲,转身进了官署。
杜衡不想也知肯定和他的小娘子有关,换了话题:“这两日,杨进观算是把大理寺接管了,说是一定要查出杀害他妾氏的凶手,我看啊,他其实也不是想找什么凶手,就是想知道他儿子在哪。”
杜衡说着话,落了座,看到不少同僚桌上都有一个小的糕点匣子,便问:“这是什么?”
同僚抬头看,应道:“这是江世子的夫人送来的,红茶饼,可好吃了。”
杜衡瞬间站起来:“为什么我没有?”
同僚就道:“杜兄那日不在。”
杜衡面色一下就不好了:“江世子护她的小夫人,跟护眼珠子似的,好不容易送一回茶饼,这么好的福气,我咋没沾到呢。”
同僚就笑:“我还有两块,杜大人您请。”
杜衡气哼哼地拿了一块,圆型的红茶饼,他咬了两口,味道相当不错,起身去找江逾明要说法,那日说送茶饼时,他也在的,怎么说也该有他的一份。
“你说宁氏的死,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你说是不是那些歹人想抢掠孩童,结果遇上宁氏这个抵死不从的,对方抢急了眼,宁氏势单力薄,这一抢一护,宁氏就英勇牺牲了……”杜衡编着故事,踱步过来,还没说完,却一眼瞅见江逾明桌子上的小春茶的糕点匣子。
他手欠地打开来看,问:“为什么你的和大家的不一样?”
江逾明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因为这是我的。”
杜衡作揖告辞。
第66章 味道如何
时近天昏, 日色空蒙,青石板路上蒙着一层潮意,未结冰的池塘泛了点点涟漪。
杜衡端着茶站在窗前, 杯盏上一缕茶烟和外头的雨雾相映成趣,他叹:“还真应了那句、一场秋雨一场寒……今日这雨一下, 回头这天就更冷了。”
空惆怅了一番, 他回首见江逾明还在那伏案疾书, 便问:“快下雨了,还不走?”
江逾明没抬头:“你先走吧。”
杜衡拨着茶盖喝了一口, 全身都暖了:“我府里的马车马上便到,我绕个路, 送你一程?”
“不必。”
不知为何, 杜衡今日铁了心要捎他一程,又劝:“你我多年好友, 不必见外,一段路而已, 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嗯, 告辞。”
“嘿……”杜衡被江逾明这再三推辞整乐了,“你还真是……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就不能让我送你一回?不带这么不给面子的吧。”
江逾明这才抬头看他,半晌:“我有人接。”
“谁会来……”
话音刚落,外头烟雨朦胧处又有车马驶来, 杜衡隔着烟笼寒水看到一个梳着妇人髻的清丽美人从马车里探出头。
杜衡愣了会儿才认出那人是谁,喃喃:“你夫人来接……你啊?”
还没说完, 原本坐在那垂头写字的人已经不见了。
官署门前, 雨雾染湿了青石阶, 姜辞还没探出身子, 就被江逾明按了回去:“下雨了。”
“那你怎么不打伞?”姜辞退回去坐好,看他发鬓上沾了水汽,便用帕子给他擦。
江逾明:“不是很大。”
还好不是很大,姜辞道:“我打个伞进去,也就几步路。”
江逾明被帕子拍了脸,就说:“我已经出来了。”
今日晨起,江逾明把人吵醒了,于是乎,姜辞不高兴地勾着他的手,不让他去当差。
江逾明看她眼睛都没睁,侧躺在榻上,乌发凌乱,似是昨夜睡得很好,脸蛋上一点粉色,衬得她肤色莹白、朱圆玉润、两靥生花。江逾明想亲她一下,却被人先察觉了,在他俯下首时,仰头啾了他一口。
这一吻很轻,像是蝴蝶飞落猫咪的鼻尖停了一下,便又飞走,姜辞用话赶他:“去吧去吧。”
江逾明隔着帘子看了她一会儿,才去换衣裳,刚换完,姜辞便醒了。
她滚到榻边看他:“你何时下差?”
“申时。”江逾明理了理袍子,“怎么?”
姜辞趴在榻上宣布:“我去接你,然后请你去陈记吃烧鸡。”
“好。”
江逾明换好衣裳,一抬头,见姜辞还在看他,微微侧头:“怎么了?”
“没怎么。”姜辞趴在那儿,看他好看——江逾明站在晨阳旁,将本不明显的日光遮了七分,整个侧影都是模糊,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娴熟地穿衣,细阳从身上一一扫过,他有冷眉星目,也有温润面色。
其实姜辞最喜欢看的还是他的腕骨,衣摆下垂时藏在袖间,动作时才会若隐若现地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有力又好看。
江逾明被她看得不自在,走过来:“要起吗?”
姜辞抬眸,他一脸疏朗,她收了色心:“……拉我,我就起来。”
江逾明把人抱去梳洗。
马车外,雨开始下了,雨声沙沙。
姜辞把帕子收好:“我让云秋去陈记订了桌,点的是蜜汁烧鸡、西湖醋鱼、水煮牛肉和椒炒海螺……你是不是都没吃过?”
江逾明就道:“吃过醋鱼。”
姜辞就笑:“那不是我吃的吗?”
“跟着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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