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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大概是在巩固和检验成果,姜辞一晚上都忙得不亦乐乎,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鲜事,直到最后屡试不爽,玩累之后,才想着歇一歇,也让猫歇一歇。
可就在她倒茶的功夫,江逾明忽然冲她翻了手掌。
姜辞心领神会地枕上去,侧头对他笑:“我在训猫呢,你做什么?”
江逾明的手很大,也很暖,摸着她脸时,手指忍不住摩挲,似是觉得触感很好,摸了之后就一直没停,直到很久很久,才意犹未尽地收手,他说:“我也在训我的猫。”
姜辞在这句话里,蹭了蹭他的掌心,学了一声:“喵~”
江逾明笑起来,拇指揉蹭着她的面颊,像是在摸那三根不存在的胡须。
这日夜里,江逾明刚熄灯上榻,姜辞便翻过来,指尖在人心口画了个圈,问他:“训猫吗?”
江逾明训了她两次。
江逾明在床事上,表现得一点都不温润如玉,他总是要进得很深,给的浅又很短,以至于刚开始没多久,姜辞就受不住了,她抱着他的肩讨饶,却一点用也没有,只能在颠簸里喘息,然后在下一次他吻上她的脖颈时,偏头在他耳边吹气,坏心眼地轻轻叫:“哥哥……”
脖颈上被吮得一痛,小腹就湿了。
她抱着江逾明不撒手,听他埋在颈边低哼,很性感,她问他:“为什么不在里面?”
江逾明又亲了亲她的肩窝,在她身上亲昵地磨蹭,好久才说:“还不想要孩子。”
姜辞一愣:“为什么?”
他把她濡湿的发全都抚开,捧着她的脸:“因为你身体不好。”
姜辞却蹭了蹭他的掌心:“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嗯。”江逾明像晚上那样揉她,“明年好不好……”
姜辞看他的神色认真,想着可能是先前大嫂的事,把他吓住了,她摸了摸他:“我的手冬天是热的,这两个月的月事都有按时来,晚上也睡得很好,我没有东想西想,心情也很好……”
江逾明呼吸渐沉,亲了亲她:“我知道。”
“我还可以吃药。”
“不吃药。”江逾明吻在她的掌心,他说,“再等一等。”
姜辞勾着人不放:“我不是说我重生了吗?我们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的,你不用……”
姜辞还没能说完,江逾明就把人抵住了,方才暂停的动作继续,剩余的话全变成了喘息,这一场比上一场还要激烈,甚至到最后,姜辞低低呜咽时,江逾明也没放过她,反而是压着她的腰,把人紧扣在身上,把她所有想要的,都给了她。
夜色昏沉,飘雪纷扬。
凉风从没封好的窗缝边溜进去,吹动帐幔,让影子落在榻上不敢睡着的人身上。
碎红不敢睡,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睡在自己榻侧的雷锦,那明明是她的孩子,可她却不敢闭眼,她无时不刻不在害怕,只要自己一闭眼,孩子就会不见。
她睡不着,甚至眨眼都是害怕,这还只是夜晚。白天时,她甚至不想听到周围的响动,因为一旦有响动,就意味着,有人要带走她的孩子。
日近三竿,雷夫人和少夫人又来了,她们看到雷锦气色不错,总会随口夸她两句,好像只需要两句话,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把孩子带走。
碎红也不是日日都能与雷锦同睡,只有他哭个不停的时候,他们母子俩才能见上一面,幸运的话,雷夫人会开恩,让雷锦在她这睡上一晚。
有时候碎红会想,若是儿子能天天哭该多好啊,可是她又舍不得,因为她是一个母亲,甚至是一个不敢表现得太过喜欢自己孩子的母亲。
时间悄悄过去了不知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几个日月,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日月,雷锦到她这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
碎红开始慌了,她知道这意味着雷锦不需要她这个娘了,意味着有人将要替代她了,一个母亲,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被旁人替代?碎红不能,孩子或许不需要她,但她却只剩这个孩子了……
乌雀登上枝头,空洞地啼鸣着比夜色更瘆人的摇篮曲,直直叫来了夜黑风高。
这是个甚至不知道初几的夜晚。
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枯燥的光,门扉“吱呀”作响,成了唯一一点照应它的闲趣,碎红抱着孩子跑了。
她从雷府出来后的每一步,都不敢回头,连影子都不敢拉长,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呼吸却很淡,仿佛只要屏住呼吸,就可以有多远跑多远。
这是一场掩耳盗铃的出逃,她一路心惊胆颤地跑到陈府,才停下步子——
“有人吗——”
“有人吗?”
几声着急又激烈的拍门声和叫门声后,沉重的木板后面来了响动,守夜的小厮骂骂咧咧地开门:“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还敢来陈府敲门,你是活腻歪了吗!”
他骂了两声:“你谁啊!”
“我是碎红!”她急切道,“麻烦小哥跟阁老通报一声,就说是我回来了。”碎红说着,往那人手上放了些银钱。
小厮握着钱,又困又犹豫,到最后替她去找了王管家。
王管家刚睡下,听人说是碎红,赶忙出来了,他见着人,先是语重心长道:“碎红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我人也杀了,孩子也生了,还请阁老救救我!”碎红把孩子递到王管家跟前,双眼悲戚,“就算阁老不喜欢我,也该心疼心疼这个孩子吧,这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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