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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妖丹,似乎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想要汲取妖力缓解修复身体,却发现徒然无功,仿佛那妖丹......成了殷朔望的一样!
楼外的鸟语花香衬得楼中的氛围更是窒息,海瑶腹中的疼痛越来越甚,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温热的鲜血浸湿了后背,终是忍不住面色痛苦倒吸一口气,想要引出殷朔望的反应。
“好疼.....”海瑶咬了咬苍白的嘴唇,难以忍受地死死拽着身下的衣衫。可是因着失血过多,手指不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只能颤抖着磋磨。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一些涣散,思绪已经不清晰,仅剩的一点儿理智不由猜道,难道她刚才下手太狠了,殷朔望被她激得已经丧心病狂,只想看着她这样慢慢死去?
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鸟叫声似乎也听不见了,就在她的身体连疼痛也感受不到的时候,才发觉有什么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
海瑶费力睁开眼睛,眼前是殷朔望深邃无底的黑眸,这双眸子她见过许多回,却从没有一次会让她如此心生惧意。
温暖舒适的妖气从手掌传来,让她本能想要靠近汲取更多,身体的疼痛渐渐消散,她的意识又再次回复,可是手脚仍然不能随意动弹。
“我......我怎么了?”海瑶仰着头,强迫自己直视殷朔望的双眼,语气虚弱地问道。
殷朔望的黑发垂在她的脸上,她此时才看清,他的脸上还渗着殷红的鲜血,可发冠衣衫极是齐整,如同他在皇城以太子的身份上朝一般。
听到海瑶的话,殷朔望的表情没有一丝儿变化,仍旧垂眸看着她,那目光让海瑶觉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般,忍不住微微一颤,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脸。
谁知一直无言的殷朔望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只听他道:“陛下怕我?”
殷朔望除了在朝堂之上极少喊她作“陛下”,此时这么唤,让海瑶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不知是不是她别开脸的动作激怒了殷朔望,她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地又扭了回来,不得不再与他对视上。
“你!”海瑶面色一变,再次去感受自己的身体,语气惊慌地说道:“你把我的身体怎么了?”
这话说得着急,一下子又扯动了伤口,疼得海瑶眼前一黑,再没有力气去瞪他。
而那舒缓的妖气再次涌进身体,平复下她的疼痛,这妖气她再熟悉不过,正是来自她自己的妖丹,可现下这妖丹在殷朔望体内,不再听她的使唤。
“你炼化了......我的妖丹?”海瑶想通这一重,更是惊愕地看着殷朔望。
怪不得在殷朔望被关进金钟之后她感应不到妖丹,恐怕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炼化了自己的妖丹。
海瑶没有想到殷朔望这般狠厉,他并非妖物,修的还是仙家道法,要炼化妖丹则是要废了自己原本的真气运行,以妖气而代之,相当于洗精伐髓,其中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更何况此举,相当于绝了他以后的坦荡仙途。
“这不是你硬要给我的?”殷朔望俯下了身体,与海瑶的鼻尖差一点就要碰在一起,他贴得如此之近,海瑶这才看清他眼中妖异的神采,而她感受到自己身体随着他体内的妖丹而跃动,一种诡异的酥麻从腹间传遍全身。
原来他被妖丹所控之时,是这样的感受。
这种相隔千里,却又融为一体身不由己的颤抖。
殷朔望面上没有一丝笑意,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让妖气更加肆无忌惮地闯入她的身体。
“嘶——”海瑶忍不住轻喘了一声,被抓牢的手指费力动了动,低声道:“你慢点......”
她话一说完,便被殷朔望轻轻捏住了下巴,他的表情似乎一丝愤怒,语气平缓却听得人不由紧张,“为何娘娘伤我之时,未曾想过要慢一点?”
海瑶想要回话,可身体中乱窜的妖气激得她一声也发不出,只能半是求饶半是责备地瞪了他一眼。
殷朔望完全不为所动,反倒微微歪头欣赏起了她的怒容,像是海瑶之前戏弄他那样,“娘娘好狠的心,杀我一次不够,将我骗来幽都为你所用,利用我得了皇位,大功告成之时,却要自爆妖丹让我粉身碎骨。”
这番对海瑶罪状的控诉,没有丝毫咬牙切齿之意,反倒像是在说着什么极其平常之事,那话中被坑害之人也与他完全无关。
海瑶闻言反倒微微松了一口气,殷朔望确实被她激得起了偏激的报复之心,就看之后她如何引导。
“可你,不是心甘情愿被我利用吗?”海瑶缓了缓,压下身体中疼痛与酥麻交织的诡异感觉,略带挑衅地睨了他一眼。
这话似是击中殷朔望心底最不堪之事,他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握着海瑶的手竟微不可查地颤抖。
殷朔望自嘲般地闷声笑了笑,良久才止住了手心的颤抖,将海瑶的手死死压在她身侧。
“心甘情愿......”他将头埋在了海瑶的颈窝,有些贪婪地感受着她略带血腥的气息,闷声道:“那我又落得了什么下场?”
“你......”海瑶别开脸,又再次被她捏住了下巴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的气息喷洒在脸侧,令人忍不住颤抖。
“现在想来,我真是可笑至极。”殷朔望眼中闪烁着诡异的暗红,妖气似乎就要从他的身体中溢出,他现在的模样比海瑶更像一个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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