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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瑶心下一凛,连忙又要向后退去,谁知此时谢玄熟悉的威压即刻逼近,不过一瞬他便会出现在此,而以他的修为必定会察觉自己,只怕仇人相见即便是只有残破的灵体,也会被他一剑斩去。
电光火石之间,海瑶飞快寻找着藏身之处,她已经来不及再回周子凡剑中,而这周围哪里还有......
她的目光落在了溪边的自己身上,她像一个完全没有感知的木头一样,看不到紫雾,察觉不到威压,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洗着剑,而海瑶此时才看清她的眼神,如同一块漆黑的石头,毫无光彩,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的眼神。
一个诡异的想法涌上心头,此时又再无路可走,她一咬牙,想也不想地就冲入了那女子的身体中。
几乎就在同时,谢玄便出现在了她身旁,而她还是感觉不到,面对昆仑剑君如同空气一般。
谢玄冰山般的面容有了些许的松动,可那松动转瞬即逝,他从女子手中拿回了细剑,沉声道:“我去去就回。”便再次消失。
此时翻涌的紫雾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海瑶等了许久许久,才敢再次探出她的灵识。
她这一次赌对了,这女子果然不是活人,虽然确实□□凡胎,但是如同一个空壳,跟她原来藏身的破剑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现下虽然在这身体中,也无法操纵女子丝毫,只能干看着自己呆呆坐在溪水边,一动也不动。
如果这真的就是自己的身体......那也太过诡异。
在自己不该存世的身体里,还无法操纵自己,这感觉比被困在破剑之中更让她不安忐忑。
海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如此境地,无非两种可能,一是这身体确是她的,那么谢玄就没有像传言一样碎了她的尸体,二是这是谢玄仿照她的样貌再塑的一具躯体。
这两种可能,都意味着,谢玄在自己的洞府中,养着一具与仇人一模一样的死尸,而他还让这身体能够有活人一般的举动,想到此,海瑶不由打了个寒颤,谢玄这般,未免有些......变态。
她已经不能用常人之理来揣度谢玄,他将一个仇人的尸体藏在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让她当牛做马,一解怨气吧?
若是如此,方才对她说话的语气,为何又那般轻柔?
思及此,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谢玄当年被她骗后破道重修并没有记恨她,反而心心念念......又或是他心智已经完全变态,以至生了心魔,才将她的死尸寻来复活陪伴在身边。
她在这个世界与谢玄接触得太少了,根本就猜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从现下的情形来看,他就是个强到可怕的变态,一直留在断剑峰上肯定不是办法。
不过她此时得到了“肉身”,也算是件好事,现下便是想办法能让灵体与这□□融合,不至于像是个暂住的过客,连去“攻略”男主的本钱都没有。
就在她思索间,她的身体自己起身离开了溪边,沿着廊桥一路往里走去,竟是直接走进了洞府的里院。这里景色更是清幽雅致,一路上还放置着不少奇珍异宝,墙上更是挂着描绘着杂家剑式的画轴,再往里,应该就是谢玄的卧房。
而她入了房中后,坐到窗前燃起小火炉开始煮茶水,海瑶从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谢玄房中的全貌,这里看似简谱,实则华贵非常,每一缕丝线都是天山蚕丝,每一块凳脚都是千年海木,而房中摆饰一点儿不像清苦剑修的居所,倒像是个奢靡娇蛮的女子闺房。
海瑶此时才留意到,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极品法衣,发饰、手镯、吊坠皆是法宝法器,这么一看倒真像那魔修元沛说的,谢玄金屋藏娇,而她就是那个娇。
等到茶水沸腾,她便将茶分入了两个小茶盏中,再将茶盏端到了房外的小竹榻上,看着廊桥下流水淙淙的景色入神。
竹榻上的两个茶杯,她只饮了一个,而另外一个则像是出于习惯多倒了一杯,给身旁不存在的人喝。
海瑶忽然想到,为何她会觉得自己的举动如此奇怪,她这样像极了一个傀儡,被设定好了几时洗剑,几时煮茶,几时到此处喝茶,想必平时坐在她身旁的就是谢玄。
这么说来,她的身体虽然能动,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只是任由谢玄的操纵,那便不用担心再出现一个元神与她抢夺身体。
但是之前她出现在竹林往周子凡这一处张望,必定不是这身体原本的习惯,难道是感应到自己神识靠近,才本能地往这一处而来?要是如此,那她便更是肯定,这就会她的身体!
此时虽无法控制身体离开此处,但海瑶还是心生欢喜,忍了那么久寄居破剑的生活,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
她任由身体的习惯在断剑峰上转了许久,时而做些吃食,时而望着山下发呆,甚至还会一个人玩凡间的雀牌。海瑶趁机熟悉谢玄的洞府,发觉洞府四周全都布满了他的剑气,寻常人根本无法入内。她不由想到,自己靠近身体之时,引得剑阵轰鸣,会不会就是触发了限制,那为何谢玄没有在断剑峰上寻闯入之人,反倒是下了山?
海瑶百思不得其解,她便将这些疑问暂且压在心底,开始尝试着能去控制自己的身体,吸收谢玄的剑气后,她的灵气充沛,此时让神识闯入丹田经脉,竟是有了一点儿成效,一摊死水般的丹田被她撞出了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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