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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在场的知青嘴里不说,但是脸上那表情就说明他们是认同赵铭惠的话的。
虽然他们也没有那么高尚,下乡并非完全自愿而是形势所迫,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户口也迁了过来,这里说是他们的第二故乡也不为过,但是还被排挤在外,这次是学校老师招聘,那下次就是别的工作机会,真是没有什么盼头。
这话一说出来,谭老师脸都黑了,只是他寻常斯文惯了,想呵斥几句又说不出口。
林小北站出来反驳:“赵同志这话说得过了,我也是知青,下乡来到这里,大队对知青什么态度大家心里有数,大家扪心自问,大队平时有没有为难大家?过年分粮分肉有没有亏待大家?大家有困难时村里的人是不是也帮衬过?如果大队区别对待,为什么我能在这里当老师,赵同志你为什么能被选上?”
说得好像她不是知青一样。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过年回城,和以前的同学朋友见面才知道下乡到这里是多幸运的事情。有些下乡的同学说每天干得累死累活还被扣押工分,当地人也不欢迎他们,在那里格格不入,没有什么朋友。下乡一两年都抑郁得整个人颓废了。
赵铭惠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那总得给我们个信服的理由吧,远森和被录取的这位同志到底差在了哪里,如果真的技不如人,我们也好死心。”
对象在这为他据理力争,秦远森自己却躲在后边一脸受尽委屈的模样,林小北真替赵铭惠感到不值,这种人看着是老实憨厚,实际心眼多得很。
陈校长也不恼怒赵铭惠的质问,但是习惯了严肃着一张脸,加上身体不太舒服脸色也不好,所以他一站出来,大家都有些怯。“赵老师提出这个质疑我们也想到了,确实,秦远森同志在笔试和试讲两个考核方面都表现得不错,但是梁盛同志笔试第二试讲第一,成绩与秦远森同志不相上下。在我们三个老师最后讨论到底录用谁时,我们也综合考虑了两位同志的实际情况,在我们了解到秦远森同志家里已经给他安排了城里的工作,虽然现在还没有离开,但是我们培养一位老师不容易,频繁换老师对学生的学习也不好,而梁盛同志家就在青竹大队,稳定性强,所以我们综合考虑之后决定录用梁盛同志。”
这下连赵铭惠都无话可说了。
她甚至还有些恼怒自己忘了这么一件事情,没有来得及帮他谋划。想起前世功成名就之后的他在某天跟她吐露的心声,说他74、75年那会儿,家里来了信说给他找了城里的工作但是钱不够让他这边也给凑两百,他跟朋友借了两百块寄回家里以为自己就要脱离苦海了,却没想到家里骗了他,这笔钱根本就不是给他买工作的,而是他大哥犯了事要拿钱去平事的。
她心疼地看着后边低垂着头一言不语的秦远森,有这样的家人不是他的错,再熬两年,等恢复高考了就好了,他会考上海市的大学,毕业出来会进到教育系统工作,未来还会创办遍布全国的教育机构品牌。所以,即使现在难了一点,但是她也会陪着他走下去,以后,他心上的白月光是她,他们会在一起,把这个品牌做得更好。
而低垂着头的秦远森心里早已惊涛骇浪,悔恨不已。居然因为这个原因与好好的工作机会失之交臂了。他内心咆哮怒吼,但是抬起脸却又是一副悔恨痛苦的表情,“过年回去的时候我家里已经说了,工作机会没有落实到,我也回不了城,所以才会来参加这次教师招聘......”
落选的知青们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联想到自己过年回家家里也说城里工作难找,一时间也为他感到难受。这个秦远森比他们还惨,原本以为工作已经安排好了,但是突然说没有了,现在来应聘老师人家又因为这个把他刷下去了,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
不过梁盛就有些不愿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竞争对手现在回不了城了要留下来当老师,那他还能被录取吗?
这到手的鸭子还没有尝到味呢就要飞了,搁谁谁都不乐意。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回城工作的消息都传遍大队了,万一你来工作个一两个月你家里又说安排好工作了,那你还不是要走。”梁盛瞪着眼睛气愤地说道。
越想越觉得就是秦远森自己为了逃避下地干活才这么说的,到时候他家里一给他找好工作他还不是拍拍屁股就走?!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心眼多!啊不对,林老师就就很好。
秦远森和赵铭惠还想争辩,但是被陈校长制止了。
梁盛的话不无道理,就算秦远森现在不回去,但是有了工作计划他肯定是要走的,带三年级的老师和英语老师不一样,英语老师走了大不了就不安排这个课,但是三年级的老师是要兼带语文数学的,是持续学习,考初中也要考。一旦老师走了,一时半会儿也招不到好的,白白耽误时间。
陈校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我们招一个老师进来,老师要适应上岗,学生也要适应老师,起码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老师的稳定性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要对学校负责,也要对学生负责。所以,我们还是保留我们的录取结果,聘用梁盛同志为青竹小学三年级的任课老师。县里对教育这一块很重视,我们大队的入学率一直在提升,学生也越来越多,以后肯定还会有招聘老师的需求,欢迎大家到时候再来应聘。那今天的招聘就到这里吧,各位同志辛苦了,先回吧。我们几位老师来办公室一下,我讲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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