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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的新婚礼物都盘点了一轮,林小北拿本子抄了一遍谁送了什么,这些都是人情,有来就有往,以后要还回去的。
家里的布置她都早大概熟悉了,就是要和余酒分一下柜子的空间。
之前见他大多数时候穿得斯斯文文,除了缺冬天的外套,其他衣服都挺好的。没想到一翻开个衣柜旁边不起眼的木箱,里面全是些旧衣服,有的破了洞,有的洗得大面积起毛球,还有的染了洗不掉的污渍。
林小北犹豫着拎起一件闻了闻,上面还有洗衣粉独特的味道。不像旧衣服放久了会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这些衣服像是平时也有在穿,可是她也没见他穿过这些破烂衣服……
余酒从外边拿了个还冒着凉气的大西瓜进来,院子里和堂屋里都没见到林小北,他在厨房切好放竹篮里拿去堂屋桌上,转身往卧室走。
于是,正要开口喊人的余酒看到林小北脑袋探进木箱里,还拎着一件他的白色背心凑到鼻子下闻,一下子脸爆红。然而不等他心猿意马,就瞬间想到木箱里堆着的都是他的那些穿旧了也舍不得扔的衣服,心里警铃大作,赶紧上前抢过林小北手上的衣服,把人拦腰拉起来,顺便把衣服扔回箱子里并盖上。
“四婶送了个西瓜过来,我切好了,出去吃吧。”一边说还一边揽着人往外走。
听到有西瓜,林小北瞬间把衣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盘腿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啃西瓜,还指使余酒把收音机拿出来听。
余酒拿起一片西瓜挨着她坐下,不经意地说着:“木箱里的衣服都是我以前穿的,不常翻出来,里面可能会有蟑螂什么的。”
“蟑螂”两个字光是听说就足够让林小北起鸡皮疙瘩,于是赶紧说道:“不穿了的那要不就拿出来剪了做拖把或者抹布?”
余酒愣了下,好好的衣服怎么就要剪了呢?
“要不先留着?看着是旧了点,还是能穿的。”余酒试探着问。
刚消灭一块西瓜又立刻拿起一片的林小北点头,“好啊。”
答应得十分干脆利落。
然后又叹道:“吃西瓜还是要挖着吃好吃!”
她转过头冲他笑,西瓜汁沾到嘴角边,下意识地伸舌头舔了舔。
余酒收回视线,看向院子外边爬了满墙的翠绿藤叶,今年的夏天去往年燥热,今年的西瓜也比往年甜。
七月三日就要开始夏收了,今年余酒不需要开着车到各个村子拉运粮食,但是林小北还是要去大队帮张会计记账本的。
趁着还有两天时间,林小北和余酒商量着明天去一趟县城拍张合影,再去把结婚证领了,顺便回来经过公社再去看看中学老师选拔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余酒就和林小北坐上了余三叔的牛车,晃晃悠悠地。
早上出门时余酒还说出门不方便,不如买辆自行车。但是被林小北否决了,“你平常都在外边跑,在家用得上自行车的时间不多,而且我又不会骑,买回来放着浪费,没有必要。”
其实余酒是想买回来教她练着骑一骑,以后她上班或者出门也方便。但是林小北就是宁愿每天多走走路。
到了公社又转乘从公社到县城的公交车。自从去年和余酒有了交集,她基本每次来回县城都是坐余酒开的拖拉机,隔了大半年再坐公交车,人多,还走走停停的,她有些晕车。
车上的大妈拿着蒲扇扇风,“诶哟,就盼着这条路赶紧修了,以后坐车好受些。”
是啊,等路修好了就好了。
好不容易下了车,林小北蹲在路边缓了许久才觉得好受了些。
余酒就默默地跟在旁边给她递水,她晕车难受得厉害,他看着心疼。
走了十来分钟才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照相馆,相馆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他就在门口外的摇椅上躺着听收音机里放歌,时不时也跟着哼上两句。看到样貌出众的两个小年轻过来说想拍照,乐呵呵地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然后忙着去调试。
他们今早出门特意带了结婚时穿的衣裳,跟老板借了地方把衣服换上出来拍照,林小北对着旁边的镜子抹上了口红。
“好,看我这里笑,诶,保持住,三、二、一!”
“咔嚓”声伴着一道白光,差点闪得睁不开眼。
拍完后相馆老板问道:“两寸的照片三毛钱一张,五寸的照片八毛钱一张,你们要几张。”
林小北想了想,“要三张五寸的,两张两寸的,什么时候可以拿?”
“加一块钱一周后来拿,不加钱一个月后过来拿。”
余酒利落地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钱,点了四块钱给老板,“我们一周后来拿,谢谢您了。”
接着又去了县里民政局婚姻登记处领了证。
这时候的结婚证长得像一张奖状,左右上角都写有语录,下边写明两人的姓名、性别、年龄,下边还有一段文字:
“经审查合于国家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
越看越像她给学生手工绘制的期末奖状。
林小北把两张结婚证平整地夹在笔记本里,等回家了再专门找个盒子存放。
第三十六章
拍了照也领了证, 没有其他要买的东西。要等县城到公社的公交车还得等,碰巧遇到县里水果加工厂的货车要经过青山公社,于是就跟着人家的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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