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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奇有点像她刚进教育机构时教的一个学生, 虽然那时候她教的是高中语文,但是没少听数学竞赛班的老师夸这个孩子, 一样都是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 但是老师给他新的知识点让他去学习, 他整个人眼里就有了光。
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数学竞赛,这个她还真没有去了解过, 等寒假和余酒去南市玩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好像最近在躲着她?
问他给他的知识点学习有没有什么困难, 他低着头小声地回:“还在看。”双手一直不安地绞着衣角,衣服皱皱巴巴地蜷缩着。她见他总是两套带着补丁的衣服来回换,想着应该是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不仅如此,上课的时候还老是走神, 还被她抓到了几次上课睡觉。
课后她去问了其他的科任老师,特别是他的班主任秦远森了解情况, 其他老师都说最近也发现了这个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其中教英语的男老师没当回事, “这个年纪的孩子嘛, 有几个定得下心来整天认真学习的。再说了, 刘奇这个学生学习能力强, 很多知识点他一听就会了,上课困了眯住了也不奇怪。”
当然奇怪,前面半学期这个学生认认真真地学习,哪怕就算是课上讲的他已经会了,还是全神贯注地听课并且按要求写作业,她给他的补充知识不多,完全够他在课余时间消化,怎么前面那么认真都没有在课上犯困,现在反而出现这种状况呢?
林小北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刘奇几次,都没有得到答案,又让秦远森多关注下他在学校的生活,秦远森也说学生在学校没有异常情况。
至此,林小北渐渐放下了疑心,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公历的新年,也就是元旦,如期而至。
现在还没有什么节假日的概念,工人都是上工六天休息一天,至于一些传统节日,没有明文通知,大家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习俗。不过,元旦没有假期是肯定的。
公历1976年就这么平静地到来。
学生的期末考试也很快进行,连着考了两天才考完,考完后第二天早上学生还要在学校做好卫生打扫,而各位老师们就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试卷改好统计出分数。
下午的时候把成绩单以班级为单位发给了学生,并且要求下学期开学时要把有家长签字的成绩单带回学校报到。
林小北也按照之前承诺的,给八班和九班的学生的前十名发了奖品,期末前已经把积分兑换成奖品的七班没有期末的奖品,都围在另外两个班外边看。
前十名的同学都是获得了一支熊猫牌钢笔,都价值六毛钱,不偏不倚,大家都一样。
不过这次期末考试,刘奇没有考出好成绩,只考了个第八名,林小北去翻了他的试卷,有不少都是细节扣分,想着是学生没有发挥好。
发完奖品还想找他聊一聊,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人已经拎着行李走出校门口了。
她站在走廊上往门口那个衣衫单薄走路都低垂着脑袋的少年,莫名感觉到一阵心酸。世间可怜的人千千万万,还有更多的人不能读书甚至吃不饱,其实他不算可怜。
晚上睡觉前她靠在余酒怀里说起这个学生时语气还有些低落。想着自己就是现在衣食无忧了就开始圣母心,其实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她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本分的事情做好。
余酒已经习惯了她总是这样说出烦恼然后自己念念叨叨地就自己想开了,每次他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安慰她,人家就已经一扫阴霾高高兴兴地问:“那我们明天吃什么好吃的呢?”
话题跳转得太快,余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明天我得跑一趟南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啊!”南市好吃的更多,特别是她喜欢的糕点。
话说她都没有去南市看过,想到明天终于可以进城去看看了,正兴奋着呢。就是整个人窝在余酒怀里翻来翻去,实在是毫无自觉,忍无可忍,余酒抢过她手里的书扔到床尾,把被子拉上来直接把怀里的软香温玉压到了身下。
睡眠严重不足的林小北一大早被余酒喊醒,纠结地抓了抓头发,又扯过被子盖过脑袋,“我不想去了,我要在家睡觉,下次再去。”
向来都顺着她的余酒这次态度强硬,大手一挥把被子掀开,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扯过床尾放着的外套给她披上,替她穿上鞋子把人带到厨房去舀热水给她洗漱。
走出房门,外边的凉风一吹,林小北露出来的皮肤热气散去,冷得一个哆嗦,这下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幽怨地瞪了一眼旁边无微不至的男人,压下心中小小的不满,哒哒哒地跟在身后,接过牙刷蹲在厨房门口刷牙,然后又接过热毛巾整条覆到脸上,又擦了擦脖子和双手,才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吃过早饭又回房换了身衣服,正是去年过年时候穿的那一件红色毛衣。
跑运输的都是两个司机随行,余酒开车,跟着一起的另一个司机大哥看见他带着媳妇儿,打趣了两句就把副驾驶让给了林小北,转身到车斗后边做货物堆里。
从青山公社到南市这条路,林小北还是第一次走,沿途也没什么新奇风景,看着看着就任由困意蔓延,靠在椅背上补眠。
这条路修得平整,车子也开得稳,中途余酒靠边停车给她披上外套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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