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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有人笑,“婶子你操心这么多干啥,人家这国营的店,换经理也正常,要是不好吃啊,大不了啊咱就不买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说的轻松,我这都吃了几十年的喜乐点心了,就好这一口。”婶子接过装好的点心,念念叨叨地走了。
林小北还挺唏嘘,前边柜台上带着笑脸的年轻姑娘原来是这家铺子的经理啊。一个做点心的师傅换去饭店,那确实是挺奇怪的。而且,被调去饭店也不可能是去做经理吧,可真是屈才了。看着后边还有常常的队伍,心里大概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就是人姑娘带领经营的这个铺子生意火红遭人惦记了呗,把人调走直接接手这么一大块肥肉,说不定里面不少油水呢。
再等等就好了,不久后就要鼓励私营了,有本事的人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借着这股风扶摇直上。
身上带的东西不少,两人就先去附近的招待所,出示了公社的证明还有两人的结婚证,之后又付了两天的钱,才拿到了钥匙。
从外面看着这个招待所有些破旧,其实里边还算干净,房间里只有一张一米二宽的小床,还有桌椅暖水壶,厕所和洗澡的地方都在走廊尽头。
余酒去打了凉水回来,两人擦了擦脸和手,干爽了不少。把带来换洗的东西留在这,两人带上买的点心和从家里带来的奶粉和奶糖水果糖还有一网兜的龙眼,先去公安局那里,这回正好,梅徐行在局里。
上一次见面也是好几年前了,还是余酒高中毕业的时候,这一下几年过去,青涩的少年脸庞轮廓棱角更明显,目光也更加坚毅了。依在他旁边的姑娘目光澄澈,穿着一件及到小腿肚圆领的短袖碎花裙,瞧着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两人站一块确实如老廖说的,十分登对。
余酒也有些激动,问候了人,又给介绍了自己的媳妇儿。他对于军人有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好像透过他们就看到了即使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却仍旧如山一般稳重的父亲。
“可算是等到你们来了。我想着你们还不知道家里的住址,今天就过来这里等着。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交代点事情,咱就回家吃饭去。”见到战友的儿子,梅徐行也开心,返回办公室里交代了点事情,就很快出来,推着自行车带两人往家里走。
梅徐行搬了新家,新房子离单位很近,走路过去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那一片基本都是政府员工的家属楼,像梅徐行做到市公安局副局长这个位置的,分到的是一个独栋的小洋楼,有两层高。
不过他家里人也多,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结婚有孩子了,而且都住在家里。所以哪怕是楼上楼下总共五间房,其实也就是刚好够一家子住。
看着略彪悍的梅婶婶和气质儒雅的梅叔叔的搭配还挺神奇,余酒和她说的是梅婶婶为人比较爽利直白,也确实是很直白。
他们一进门,梅婶婶就拿着锅铲迎了出来,“诶哟,三四年没见余酒越长越好看了,找个媳妇儿也这么好看,看得我眼热。快进来快进来,饭菜快好了,你们先坐着。老梅,站着做什么,给两孩子倒水去啊。”
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自己说完一溜烟又转身进厨房去了。林小北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以她的厨艺可能是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然后,又赶了出来,“不用不用,你去外边坐着,很快就好了。”
这时从楼上跑下来两个小孩,年纪大些的女孩追上年纪小些的男孩,一巴掌打到男孩脸上,恶狠狠地说:“撕我的书我就打你!”
被打的男孩捂着脸瘪嘴就哭,还一边哭一边往梅徐行怀里跑,告状说:“外公,表姐打我。”
打了人的小女孩也不怕他告状,哒哒哒地跑过来,气呼呼地道:“谁叫你又撕我的书,你再撕,我下次还抽你!”
“谁让你不给我看,你不给我看我就撕。”
“我就不给你看,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给我滚出我家去。”小姑娘叉着腰怒气汹汹的。
梅徐行听他们这个争吵的对话都觉得头疼,捏了捏眉心,两个人都被罚去面壁思过。
“一天能吵好几遍。”梅徐行苦笑道。
余酒和林小北也都附和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比较调皮,心里大概有了些数。小孩子的争吵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从不经意间透出来的话反映了这个家里的矛盾,估计就是小女儿一家三口结婚有孩子了还住在家里,让大儿子夫妇两心里不满了吧。
知道家里今天有客人来,梅叔叔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妇女婿都提前回来了。余酒和梅叔叔的儿子女儿都没怎么见过,见面大家也就客气寒暄下。饭桌上都是梅叔叔和余酒说话,主要都是梅叔叔在问他现在工作的情况,还有回忆之前他和余酒他爸在部队的事情。
倒是梅叔叔的女婿对青山公社的水牛奶厂还挺感兴趣的,和余酒聊了不少。至于梅叔叔的儿媳妇,简直称得上是态度冷漠,自顾自地吃饭,顺便给自己女儿夹菜。
饭桌上小男孩和自己爸妈告状说表姐打了他一巴掌,惹得他妈妈心疼了看了又看,气急败坏地说侄女性子狠毒。女孩都不等她妈妈说话,也告状说是表弟撕了她的书她才气得打人的。这下可好,两个孩子的妈都心疼自己孩子,都忍不住刺上几句,还是梅婶婶“啪”地一声把筷子拍桌上,两人的口舌官司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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