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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余酒看到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站起来要了三份饭,刚好隔壁铺的庄何也要了两份饭。因为今天下午的事,余酒对这个人的观感不错,主动地打起招呼:“你们这是到哪儿?”
“到海市,你们呢?拖家带口的,是去走亲戚?。”
“正巧,我们也是去海市,我和我爱人九月份开学,去上学。”
“那你们这不得了,夫妻俩都考上了大学。我叫庄何,广字头下面一个土的庄,单人旁加一个可的何。和兄弟去海市谋点生计。难得有缘遇到了,又都是南市的老乡,可以结个伴。”庄何把手里的另一盒盒饭递给跟着来的兄弟,自己拿着一盒坐到余酒他们这边床铺过道上的桌椅上吃。
余酒也拿着自己的盒饭坐他对面聊了起来,不忘介绍道:“我叫余酒,剩余的余,白酒的酒。那是我媳妇儿,林小北,我儿子,还有家里的婶子。”
正在吃饭的庄何咳了几声,差点把自己给呛住。不敢抬头去看余酒,低头继续吃饭,把眼里的复杂神色都掩藏住。林小北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自从那套资料通过南市出版社出版之后,他还去书店翻来看,资料书封面上就有“林小北”三个大字。
本来还想着出门在外难得遇到个合眼缘的朋友,以后去海市好歹还有个认识的人。谁知道这个世界那么小,当时他拿着人家媳妇儿写的资料拿去印刷倒卖赚得锅满钵满,后来还听说因为这个倒卖林小北还被停职了......这下也不敢有什么结交朋友的心思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别说朋友了,可能得拿刀砍他。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但是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拿着书去倒卖。那时候他都快山穷水尽了,哪怕是持刀抢劫可能都会去做。
随便瞎聊了几句,庄何收拾了饭盒,就说自己有点晕车要躺着去了。余酒不疑有他,还拿了点水果分给他吃。而跟着庄何一起来的兄弟一脸疑惑:庄哥有晕车这个毛病?
第二天一早,快到四点半的时候余酒就猛地惊醒过来,摸摸靠里边的儿子还在,当下松了一大口气。刚刚在梦里梦到他家乖儿子被人偷走了,吓得他整个一激灵。现在侧过身去,看到小小一团的宝宝乖巧地睡在自己身侧,一帆越长越像林小北,余酒就觉得自家儿子真会长。忍不住,凑过去贴了贴他的小脸蛋。
一起来,就看到自己媳妇儿侧向外边睡得香,母子两睡相简直一模一样。余酒也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看了看时间,应该没多久就到站了。余酒起来收拾行李,带着路上吃的都已经吃完了,减轻了不少负担。
林小北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对面下铺上睡得像头小猪的儿子,移过视线,就是坐在过道小椅子侧脸看向窗外的余酒。远处朝阳正在缓缓升起,一束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温柔十足。比起四年前那个夏天刚认识的时候判若两人,很多次她都会沉迷在他不经意间的一些小细节里,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给人安全感十足的人呢。
火车还有半小时进站,他们赶紧抓紧时间洗漱一下,又给一帆换了尿布。起得太早了,一帆被吵醒的时候一脸委屈,哼哼唧唧半天,给喂奶也不乐意。
最后是高婶拿着她自己的包裹,推着推车,林小北抱着一帆让他继续睡。不愧是大城市中的大城市,车站里人特别多。高婶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景,紧紧跟着余酒和林小北,生怕走丢了。余酒前几年跑销售也见识不少,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媳妇儿和孩子都跟着呢,得护好,所以基本就是余酒在前边开路,林小北抱着孩子紧贴着他,高婶跟在林小北后边。
至于庄何,行李少,刚刚还和余酒他们一块儿下车,一转眼功夫,他和带来的兄弟换了一边远离余酒他们跑了。
跟着一起跑的兄弟不理解:“庄哥,咱们怎么跟做贼似的?干嘛不和他们一块儿?还能做个伴。”
庄何梗住:可不就是做贼了吗?
好不容易从人潮里出了站,出了站到处都是人和车。余酒掏出口袋里折叠的地图研究了好一会儿,“咱们先去招待所,直接去离学校最近的那家,坐3路公交车到终点站。”
去公交站的路上,看到附近国营饭店门前有热腾腾的包子卖,余酒让她们在原地等一等,把行李放了下来,就跑过去买了二十个包子。
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公交车,车上人还不算多,他们还能有位子坐。一人拿着两个包子啃,就连窝在余酒怀里的一帆也捧着个小半个包子啃得开心,小腿丫一晃一晃的。
从火车站到海市大学这边,坐公交车也坐了一个多小时。海市大学这边附近还有好几个学校,相当于一个大学城了。学校这边不近市中心,以后进城也挺难的。
下了公交车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招待所,实在是位置太偏僻,从外边看也破破旧旧的,门口“招待所”的牌子都掉了一块,变成了“召待所”。里边没什么客人,前台的小姑娘闲得在织毛衣。
余酒带着几人的证明过去办理入住,前台的小姑娘疑惑地反复看他们的证明,“你们是今年的新生?今年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有下吧?”
“我们是去年考上的,正巧孩子出生的时间和开学时间撞上了,所以和学校打了申请今年九月才入学。呐,这是学校给的证明。”林小北上前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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